所谓战区,顾名思义,当然是作战的区域。当然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战区并不是完全代表作战的区域,而是很大概率代表了,时刻准备作战的区域。
陈涛手底下的战区,就是时刻准备作战的区域。对于这一部分的布置,陈涛说道:“以前,我们把战区画的太过于细致了,今后,我们的战区,将会规划的笼统一些。主要是一个战区来负责几个省份,这样的话,每个战区都负责一个方面的作战,会更加容易调动军队。也更加容易相互之间达成配合,不至于互相掣肘,也不至于互相旁观。具体的战区规划,唐署长,你们军政署在近期要拿一个完整的规划图给我。今后,凡是要出兵打仗,都就近调动军队。这样的话,军队对于当地的环境比较熟悉,也比较容易能够打胜。也免得我每次都从辽东这边调人过去,路途遥远,白白花在路上的时间和精力,实在是太多了。”
唐望应道:“是!末将遵命。”
陈涛点点头,继续说:“战区,这是军队和军令署之间的一个作战机构。这个作战机构,和军政署之间,有相同之处,但是也有一定的不同之处。军令署的目光又放在全国,乃至于国家之外的地方。战区,主要把目光放在自己的战区内,还有战区周边。一个比较全面,一个比较细致。但是总体来说,都是只做宏观指挥,不做细致的指令。真正带兵打仗的,不是这些战区总司令,而是下面各军、舰队的带兵官。”
说到这里,陈涛笑了笑,“想当初,我刚刚离开战场的时候,还时常会想着,不让我带兵打仗,简直是要我的命。这样的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眼看着我的部下都在前面冲锋陷阵,我有的时候如果距离战场比较近,还会手痒。可是现在,我早就想明白了,也把这些话给你们讲。你们不要觉得,自己坐在机关里,或者干脆是被调到了后勤单位,不能再去打仗,不能再去带兵,就是我不信任你们,就是你们失去了建功立业的机会。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合适的人,就必须安置在合适的岗位上。对于我而言,站在这里的,你们每一个人,虽然你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没有了亲自冲锋陷阵的机会。但是你们对于我的意义,却被下面冲锋陷阵的团营长们,要重要的多。你们不再是炮灰了,炮灰是可以牺牲的,但你们不轻易不能去牺牲的。是牺牲了,我一时半会儿就找不到任何人来替代你们的,你们很重要,自己要清楚。”
话说到这里,陈涛的话锋又是一转,目光似乎是若有若无的,扫过了坐在一旁的周延儒。
“当然了,我信任你们是一方面,但是你们也要对我忠诚,这是另一方面。信任和忠诚,这是密不可分的两样东西。如果只有我信任你们,你们不忠诚的话,你们应该很了解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都不想,可以能力稍微弱一点,但是在忠诚的事情上,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的问题。不仅仅是指军官,文职也是一样。好好的做好本职工作,配合这一次改革,就是你们现在需要表现出来的忠诚。”
这一次军事会议,时间似乎并不长,仅仅就是小皇帝在龙椅上面打个盹儿的功夫,就结束了。但是对于整个国防军来说,却是一件大到不能再大的事情。参加会议的每一个人,都还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理解。
而需要消化理解的人,却远远不止那些军官,更多的,也还是要指周延儒和他身后的那些人。
听了陈涛的那番话之后,他们的心中就惶恐不安。尤其是在听陈涛这么布置下去,下面这些军官们一个一个凛然同命的样子。他们知道,这就是在给他们做样子了。
就连这些曾经手握重兵的将军们,只要陈涛一句话,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失去手中所有的权利,沦为一个高级文书,或者是高级勤务兵。
那么他们呢?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些叛徒出身。他们曾经背叛了崇祯皇帝,给陈涛打开了方便之门。现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敢妄想着想要改变陈涛的看法,想要借助自己的力量,团结起来,阻止这次看似对他们不利的改革。实在是有些自不量力了,手里一个兵马都没有,陈涛想捏死他们还不是很容易吗?
周延儒作为这些人的首领,他的脑子自然是够用的。在知晓了陈涛真正的意思之后,他立马就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犯糊涂了。自己之前犯的糊涂,已经让陈涛很不满意。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陈涛并没有马上对他下手,这算是给他一个机会。
不过,他更知道的是,就连刚刚,陈涛对着他手下的那些将军们,都已经说出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种话,对他们这些有前科的叛徒,那就更不用说什么了。他们如果敢做什么超出陈涛忍受范围的事情,那陈涛绝对马上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挂到城墙上去,不会有任何其他的下场。
周延儒甚至觉得,自己之前是不是傻了?怎么竟然会有那么天真的想法?竟然以为自己可以操纵朝局,竟然以为自己可以和改革相互抗争。他是真的得意忘形,以至于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许高卓可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那是陈涛的嫡系,曾经是陈涛最重视的军师。那种人,就算他真的犯了什么错误,在陈涛这里都是可以有的商量的。甚至是就算不能商量的错误,陈涛也有可能会对他网开一面。对他们可就不一样了,陈涛容不得他们犯任何错误。这一次,和许高卓正面对抗,就是他们最大的错误。不过好在,还有回来的机会就好。周延儒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的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