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郑芝龙的棺材摆在面前张煌言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眼中十分强大的一个海盗,十分强大的水师总兵,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死了。
甚至于,就连一个小小的浪花都没能打起来。人家也并没有亏待郑芝龙,虽然郑芝龙没有做过一天国防军真正的军官,但是还是获得了国防军军官的待遇。一副上好的棺材,上面盖着国防军的军旗。
“毕竟是一名将军嘛,就算是死了,也该给他拥有的荣耀。”仇治解释说:“而且,京城那边,王爷已经认同了他加入国防军的申请,还给了他职位。他死的不明不白,但是身后的荣光,我们还是可以给他的,一场华丽的葬礼而已嘛!就算不说死者,也算是给活着的人一个念想吧。”
张煌言紧紧地盯着郑芝龙的棺材,棺材已经被钉子钉死了,他并不能够看到里面的内容,可是即便不看他也知道,国防军不屑于用这种招数骗人。
悠悠的叹了口气,他后退了几步,目光转向了站在一边的李魁奇身上。
李魁奇曾经也是一个海盗,投奔到郑芝龙手下之后,履历战功,也是一个比较出名的海军将军。张煌言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只不过对于军队内部的事物,他一直插不上手,所以跟他也根本没有交情可以谈。
再加上,加入海军短短的几天之内,李魁奇最先学的就是一些必须要懂的规矩。他是马上就要去陈涛身边的人,谁也不敢把颗炸弹放在陈涛身边。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它可以能力稍微差一点,但该有的规矩必须要有。不然的话,身处在那样的位置,一旦让陈涛不高兴了,或许会殃及整个海军。
站有站样,坐有坐相。仇治没有命令他坐下,所以他挺拔如松的站在所有人面前,目不斜视,一动不动。
对于这个训练成果,仇治还算是比较满意的,所以仅仅是看了他两眼之后,就把目光转向了张煌言,“张大人,人来了。你现在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只要你们两个达成一致就可以了,我们国防军随时是可以放人的。对了,李魁奇,这位是福州朝廷的张大人,你应该知道的吧?你们两个之间我就不过多的介绍了。还有,你怎么没带着人来啊?我不是说,愿意走的都可以来吗?”
李魁奇顿时像是听到了什么大不了的话似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仇治,“司令,有这句话吗?您不是说其他人是想走才需要来,我是必须来的吗?你如果说想走才要来,那我现在马上回去。司令,你是了解我的,我最近的训练特别紧张,在学习各种各样的规矩。以前都没有学过,现在刚刚拿起来,难免就会觉得有些手忙脚乱。时间已经这么紧张了,您就不要玩我了好不好?”
仇治说:“你这家伙是说哪里的话?人家张大人千里迢迢跑过来见你,你总归不能一面都不露吧?有什么话,你们两个谈一谈,都说开了不就好了吗?”
张煌言觉得十分尴尬,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插嘴的机会。
张煌言说:“李将军,张某自认对你们还不错,一直以来都给了你们不少的自由,对你们的待遇也很不错,也是已经做到了最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是张某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需要改进吗?这件事情只要你提出来,张某一定认真改正,还请你仔细考虑一下,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李魁奇直到这个时候,才把目光转移到了张煌言的身上,他问道:“你就是那个什么张大人?我听说过你,但没有真的见过你。你刚刚说,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就连这么个小小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我还能指望你知道些什么呢?我奉劝你一句,趁早回去吧,你要是回去晚了,就会影响到你的宏图大业了。我们不过是一群吃干饭的,根本就不需要你花费这么多的时间精力,你说是吗?”
李魁奇的话中充满了嘲讽的意思,张煌言当然知道,自己可能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不对,让这些人寒心了,可是他也是真的想要改正,想要挽回这一切的,所以即便对方嘲讽他,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锲而不舍地对对方说:“有什么问题你提出来,只要是我能够解决的,一定给你解决,你不能总是这种拒绝的态度,那我们要怎么谈下去呢?”
李魁奇冷笑了一声说道:“张大人,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够听懂我的意思呢?我的意思就是在说,我们根本就不需要谈下去。更何况,你也说了,只要是你能够解决的问题你一定解决,可是我觉得,这些问题是你不能解决的呀!既然都已经是你不能解决的问题了,那我还怎么能希望你解决呢?这难道不是强人所难吗?我没有这种爱好,所以我们还是不需要谈了吧。”
李魁奇这种明显是排斥的态度,让张煌言觉得很不好。他是来解决问题的,可是连问题在哪里都不知道,又该怎么解决呢?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坚持要李魁奇说出问题所在。
他们两个就这样一来一回的拉锯战,不停的磨来磨去。到最后还是在一旁看戏的,耿仲明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对仇治说道:“仇治,你们海军的人都这么磨磨唧唧的吗?难道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解决吗?一个就想听听问题所在,一个就不说问题所在,这两个人拉锯战这么磨下去,到底要磨到什么时候?反正在我们陆军是没有人敢这么磨磨蹭蹭的。放在早些年在王爷身边的时候,敢在王爷面前这么说话,早就一脚踹到海里头去了。还是你们海军环境好,氛围好,做什么事情都慢腾腾的。”
明显是讽刺的话,仇治顿时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