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莲耳朵“轰”了一下,他身子微不可见地顿了顿,右手往上一伸,黑色软刀滑到了他手里,侯林生“噗通”一声,屁股着地摔在了地上。
朱紫接到赵壮的报信之后,命小厮抬了软轿迅速赶了过来。一进外书房大门,她就看到了被吊在松树树杈上的侯林生,接着,就看到那位美少年用力击出的一拳。
当那一拳夹着劲风击在侯林生屁股上时,朱紫感觉自己的屁屁都疼了起来,她忙喊道:“呀,快住手!”
那个美少年顿了顿,收起了拳头,转身看着朱紫。
这时候的阳光很好,阳光照在他的晶莹剔透的脸上,使他看起来仿佛一个堕入人家的精灵,他的睫毛很长,秋水般的眼睛带着一丝稚气,一丝迷茫,就那样看着她,好像迷路的孩子一般。很快,他笑了,眼睛微微眯着,嘴角两粒小小梨涡时隐时现,躬身行礼道:“柳莲见过朱侧妃!”
他的模样雌雄难辨,可是声音却很男性化,又带着点清亮,非常好听。
朱紫看着他,虽然知道他对两位大夫挥拳相向,实在是过于野蛮了,可是看着他那孩子般稚气天真迷茫的笑容,她实在不忍心说他什么了。朱紫如同对待孩子般耐心地看着他,柔声道:“别打了,好么?”
柳莲被她如此温柔的抚慰的目光看着,如何能打下去?他脸上挂着稚气的笑,点了点头,傻乎乎地说:“好,我这会子不打了!”
他说的是“这会子不打”,朱紫以为他的意思是“以后再也不打了”,她缓缓走近了一点,命小厮扶起许文举和侯林生。
正要离开的时候,朱紫发现这个美少年柳莲依旧在专注地看着自己,她真的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太像一个小狗了,所以很想伸手去摸一摸,可是很快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把手又缩了回去。
柳莲垂下眼帘,含蓄地笑着,看着朱紫伸了出来又缩了回去的手。她的手指修长白嫩,指甲修剪得整齐,没有涂蔻丹。柳莲忽然很想摸一摸,看看她的手是不是像看上去那么香软。
这日晚上,柳莲在福满楼请客,庆祝自己的十九岁整岁生日。
白子夏、白子春、樊维斌、徐连波、赵壮和柳莲等人都是王爷的暗卫出身,因为白子夏年龄最大,柳莲这些人就最听他的。柳莲已经两年多将近三年的时间未回王府了,所以白子夏出面,把许文举和侯林生也请了过来,给柳莲和他们两位说和说和——大家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今日用不上大夫,谁也保证不了明日还不需要大夫啊!
酒宴之上,柳莲哈哈大笑,大块吃肉,大杯喝酒,大开大合,搂着白子夏灌酒,和樊维斌碰杯,活脱脱一个粗鲁爽快的真汉子。
许文举和侯林生嗒然若失,他们宁愿挨打也不愿看到柳莲这样一个看上去水仙般清雅若仙的美少年,变成一个满嘴粗话动作粗鲁喝酒就像喝水的糙汉子。
两人心里真幻灭真失落,可是与生俱来的一片喜爱美少年美男子之心令他们不由自主不时偷觑柳莲。
柳莲当然注意到了他俩鬼鬼祟祟的眼神,心内大怒,但想到朱紫的嘱咐,勉强按捺住怒火,只是冷冷瞪了他们一眼。
许文举和侯林生没有接收到他的愤怒,犹自纠结地一边偷看美男,一边暗自叹息。
到了深夜,众人酒酣人醉,纷纷告别,各找各妈各回各家。柳莲去结账了。白子夏和许侯两位大夫告别之后,带着白子春往城南而去。
更深人静。
除了极个别特殊营业场合,润阳街头的夜生活并不丰富。
许文举和侯林生骑着马并辔而行。
忽然,后面传来柳莲的声音:“两位哥哥,等等我!”
许文举和侯林生惊喜回头,只见月光下一身白衣如仙的柳莲骑马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