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休沐的日子。
不光云三爷休沐,云仰也从学里回来了,一家四口聚齐,乘车去了石桥大街。
下了车,看到质朴无华的青砖院墙、黑漆大门,云倾一下子便喜欢上了。
虽处于闹市之中,这栋宅子却毫无浮躁媚俗之气,沉静安泰,格调超脱,犹如一位饱学宿儒大隐于市,庄重宽宏,却又和蔼可亲。
“真好。”云倾率先跑了进去。
“妹妹,慢着点儿。”云仰紧跟在她身后追。
“阿稚和这栋宅子有缘啊,头回来,便高兴成这样。”云三爷和何氏都笑。
进去之后迎面是一个照壁,由青砖砌成,须弥座,壁身除中心花外没有什么装饰,但也磨砖对缝非常整齐,简简单单,清清爽爽。绕过照壁,进到前院,只见院子里种着两株石榴树,眼下正是石榴开花的季节,花瓣火红,一阵微风吹过,满树的石榴花轻轻颤动,蜂围蝶绕,生意盎然。门前置着两个青花瓷大鱼缸,鱼儿在缸中游来游去,自由自在。
云倾在石榴树下傻乐了一会儿,又跑到鱼缸前看小金鱼,心情别提多舒畅了。
这里连空气都是清香清甜的,她喜欢。
西厢房的门“吱扭”一声开了,一位身穿宽松舒适道袍的中年男子含笑走出来,正是韩厚朴。
“韩伯伯!”云倾、云仰看到他,争先恐后的跑了过去。
“厚朴兄。”“韩三哥。”云三爷和何氏也笑着和韩厚朴见礼。
院子里设有石桌石椅,韩厚朴在石椅上坐了,拉过云倾打量了下,先就很欢喜,“阿稚脸色白里透红,甚好,甚好。”仔仔细细的望、闻、问、切之后,叹息道:“贤弟,愚兄怕是要和你分别了啊。”云三爷一惊,“兄长,此话怎讲?”韩厚朴笑道:“阿稚好的差不多了,愚兄也便可以启程回川中了,岂不是会和你分别了么?”云三爷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失笑道:“你这老实人也学坏了,捉弄起小弟来了。”众人一起舒心的笑起来。
云三爷再三向韩厚朴道谢,和何氏相互看了看,都觉欣喜万分。
云倾情形一天比一天好,他和何氏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不过亲耳听到医生说话,那感觉又是不同,一颗心总算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众人都很高兴,云倾却扑到韩厚朴怀里,伸出两只小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韩伯伯,我觉得我还没有全好,需要再养养病……”
“噗……”云三爷、何氏一齐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