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临江而卧的贫瘠的寂静小村庄,有座低矮而又摇摇欲坠破旧茅房,一间稍微宽大些的房间,被格成了内外两格、组成了两间很小的卧室。
在内室中,有个身着简陋,年约三十的少妇。时而微扬的温馨脸庞,让人可见其清秀容貌,但是长久的病痛,却使她身子瘦弱,起伏剧烈的身躯,斜斜依靠在床头。
借着微弱灯光,少妇动作有些迟钝地做着手中针线活;伴随着急剧起伏的胸脯,少妇喉咙深处,总会传出一阵阵掩饰之后的轻微咳嗽声。
破损很多的房间,无法完全遮挡住外面的寒风,吹得少妇一双小手红肿红肿的,僵硬得时而无助地搓揉几下。
“妈妈,你还没有睡吗?”
在隔着人高隔层的外室,一个刚开始变声的少年声音,蓄满深切的濡沫语气,以及满怀的关切味道。
生了冻疮好似红萝卜的手掌,看似缓慢地向上一扬,少妇手中穿衣针就闪烁出一道亮光。
下一秒,针尖准确无误地在灯芯上一戳,油灯上的火苗小了一半,而屋子中的光线也暗淡了两分。
少妇强忍着心中的撕痛,一手轻捧心口,一手轻戳冻得直打哆嗦的苍白小嘴,将白雾缭绕的瑶鼻一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过儿,夜深了,妈妈马上就睡了。你可要盖好被子,妈妈身子不便,再也无法在夜间给你盖被子了。”
少妇那张苍白而又微带不正常嫣红的脸蛋上,散发着慈祥的温煦笑容,寒冬的冷峻也似乎跟随她那艰难吐出的话语而终止。
温馨而又动听的声音,恰恰传入漂浮在茅房之上的木过耳中。
木过感受到了一股强烈力量,仿佛遇到一件带有阴极设备的电流转换器,吸引着木过那具能量之体从顶屋无声无息无形穿进了少妇所在的内室中。
灯下的少妇散发出一种朦胧的婉约美,聚精会神地穿针引线动作,又让她露出一种宁静的端然之态。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这句流传千古的诗句,正好能描绘木过眼前的景象。
被好似一股名叫母爱的力量吸引,木过坐到了少妇身边,无声无息地欣赏着她,以及个个美到极致的动作。
少妇时而过大的引线动作,总会将身上被子揭开一些,露出洗得发白的破旧衣衫覆盖下的凸凹身段,让一直在旁观看的木过,不由自主地帮她将被子拉上。
好一阵子,手中一件衣衫终于缝补好了,少妇身子无力地向后倒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哎,杨康,你作孽过多,早早死去,却留下我们母子独自受苦;念慈即将离开人世,过儿以后怎么办啊?”
在话语结束,少妇也将按在嘴角的手掌取开了。
杨康?念慈?过儿?木过脑子一片空白,盯着身侧这个病入膏肓的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