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色 我与你

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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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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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公司电梯里接到这个电话的,在从医院回到公司的路上很堵,加上今天的遭遇让我心情很糟。

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对方的环境非常嘈杂,而我又在电梯里,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只是知道那是个操着江宁口音的中年男人。我干脆把电话挂了,干他娘的,先把国语练标准再说吧。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了。我走出电梯一看,是胡灵的号码。

“hello”我说。

对方一愣,突然,竟然又是那个江宁男人几乎用吼的方式冲着话筒大叫“你是这个机主老公吗?”

轮到我发愣了“你是谁?”

“你是机主老公吗?”对面估计是练高音的,声音震的我耳膜疼。

“是啊,你是谁?”我也冲着电话大喊起来。

“我是警察,你老婆出事了,你赶快来XX医院。”那个咆哮警察吼的我的心一下裂了。

医院,医院,居然又是那家医院。我倒霉就从那开始的。

我在路上给家里挂了电话,全家都非常紧张。现在正值中午,路上堵成长龙。我拼命的按喇叭,有个交警过来向我敬礼,没等他说话,我摇下车窗冲他一通狂喊“我老婆现在在医院出事了,等我去救命,你能不能帮我?”

那个交警一愣,随即发动摩托拉响警报,向我一招手。我猛打出方向从反道跟了上去。

我跟着警车呼啸着冲进医院,这时后面一辆挂着军牌的奔驰又拉着瘆人的警报声冲了进来。老爸从车后座钻了出来“什么情况?”他冲我大喊。

“我不知道”我一边跑一边给那个咆哮警察拨电话。老爷子在后面跟着跑,他的司机和那位救命交警也跟着跑。

手术室门口,我见到了咆哮警察,四十多岁很魁伟的个子。

“初步判定是公交车和出租车抢道,公交车从左侧撞上你老婆的车。车门受撞击变形把人卡在驾驶室里,不过气囊全开了,本来不算太严重,但你老婆是大肚子,可能腹部被挤压到了,我们把她从车里弄出来后发现她下面一直在流血,好在事故地点离医院比较近,几分钟救护车就到了,人神智还是很清醒的。”

警察担心的看看我的表情,又看看老爷子军服肩膀上的星,咽了咽口水说“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认真严查这起事故。”

老爷子挥挥手“事情已经出了,你们只要秉公办理就可以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我们家人的母子平安。”这时的我已经面如死灰,很敷衍的谢了谢那位警察和那位交警,就坐在一边等着未知的结果。

几分钟内,老妈哭着赶来了。二十分钟后,大舅妈来了。。。下午2点四十,岳父岳母从杭州赶来了。小小的手术室门口已经围满了各类亲戚朋友,一张张表格和承诺书从手术室里不停的递出来,我几乎看都没看就直接签字了。现在的我觉得那噪杂的环境已经与我无管, 我被封闭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在那里,我可以细细的回想起我和灵灵在一起的每一个点点滴滴,在巴黎同学会上的偶遇,在伦敦我为她和一群喝醉的足球流氓打架受的伤,在她拿到学位证书时她说她要创立自己的时尚品牌,做时尚女王。。。。如今她却在那扇门背后生死不明,当然,还有我从未见过面的孩子。。。。

大约经过3个多小时的煎熬,医生出来告诉我们,病人生命没有大碍,只是受到过度惊吓。情绪不稳定。另外。。。。孩子保不住了,已经通过手术拿出来。

老妈在听到孩子没有的同时就昏了过去,老爷子只好在医院里又开了一间病房照顾老妈去了。临走的时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经过如此巨变,已经一切尽在不言中。老人家一向高大的背影突然间也显得有点佝偻,看来这个从不疲倦的老兵也累了。

我在ICU见到胡灵时,她是清醒的。失血让她面容惨白,没有医生说的那么受惊过度的样子,甚至在看见我进来后也没有什么表情。她斜斜的靠在床上,似乎自言自语的和我说话“是个女儿,6斤多。据说挺漂亮的。”

我忍住想哭的冲动,摸摸她的头发“关键你没事就好了。”

她把脸靠在我的手上继续说“当然漂亮啦,女儿像爸爸嘛,我老公这么帅。”

我知道她很伤心,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只好再次强调她对我的重要性“孩子没了没关系的,关键是你没事。”

但胡灵仿佛完全进入了一个自我的状态中,继续的念念有词“不过嘴巴不能像你哦,要像我的嘴唇长大才漂亮。”

这时我才发现她情绪上真的是有异样,但我只能不知所措的傻傻站着,听她描述着我们夭折的女儿的相貌,未来上什么学校,嫁什么样的老公。。。。

12个小时后,胡灵被移入的普通病房。第二天,孩子的骨灰被移入的家族墓区,什么也没有,没有照片,没有名字,墓碑上只有“爱女”两个字。但我来不及品味悲伤,就转而去照顾胡灵了。

胡灵老说头疼,于是进一步检查中发现,胡灵的前额右侧一丝细微的裂缝。好在发现早,不然会造成血肿,压迫脑血管后造成猝死。于是前前后后又折腾了1个半月。期间,陆涓在医院见过我好几次,彼此也没多说什么,她说“抱歉”,我说不关她的事。于是问问灵灵的情况,陆涓交代了我一些护理上的注意事项,感觉上真的像医生和病人家属的交流了。

终于在国庆节前夕,灵灵出院了。全家为了安慰这个最受伤害的家人特意摆了最丰盛的家宴。可是灵灵在桌上大哭不已,弄的全家不知所措。老妈也陪着掉眼泪,结果这顿家宴不欢而散。但这只是另一个噩梦的开端。

身病好医,心病难治。我很理解一个高龄产妇意外失女的痛苦,而且作为父亲,我本身也非常难过。但灵灵的反应无异趋向病态的发展,郁郁寡欢,脾气暴躁。不过我认为这是情绪积压的副作用,只要合理的安排生活节奏就能解决。于是出院后一周,胡灵复工。但在接下来的一feng情 书库周,员工眼中以往那个性格可爱,待人和善的胡姐姐不见了。几乎天天都为一些小事把助理,和同事骂的狗血喷头。终于,胡灵的合伙人,那位性情温和的西班牙老太太偷偷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把她接回去疗养疗养。

“我想,我是有病了,是精神上的,我控制不住自己”在车上,一直望着车窗外的胡灵突然说,“带我去医院吧。”

于是在这家全国知名的脑科医院经过1天的检查。医生得出结论-----“抑郁症”,简单的说,就是疯了。

我晃了晃了,努力不让这最后一根稻草压断我的脊梁,因为还有太多的事要我去承担。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我很想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老天让我在30岁这个男人最佳的年龄,遭遇如此巨变。我很累,但无法休息,将来的路是漫长的,我还要走下去,背着灵灵走下去。

我带她回家,每天一只玫瑰。告诉她对我的重要性,陪她说话,努力不让她的心情淤积。但我毕竟还是有工作的人,不能24小时的盯着她,陪着她。

模范婆媳开始拌嘴,吵架了。老妈虽然知道她有病,但多年养成的直爽性格也避免不了摩擦。我只好把灵灵接回我们自己的别墅。

两个月炒掉了5个保姆,我8点钟不进门。她就猛打电话怀疑我在外面鬼混,不停的问我是否爱她,看到电视里有孩子的画面就要流眼泪。我就算是铁人也会被折腾的身心俱疲。而那些该死的药除了让她昏昏欲睡之外毫无效果。一句话不和就歇斯底里,那个精致的小女人变成了一个每天窝在家里,蓬头乱发,不修边幅的憔悴女人。

这时,消失了数月的陆涓出现了,电话约我见面.

“好的,但要早一点结束,我要回家照顾她。”我说。

“没问题,5点半,我在望湖旋宫等你”她回答的也很干脆。

挂掉电话后,我心中一半是期待,一半是难过。“是分手告白吗?终于来了。”发生如此多的变故,舆情于理陆涓和我也没有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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