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为了今天,他足足准备了几十年,所有的计划都在反复地推敲,他还是败了,他知道此生,他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拿不下的西境,便要与他一起埋葬,于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
尹三爷干了酒,站起身说道:“珉儿,你离开西境吧,等事态平息了再回来,毕竟,你监守自盗已经成为了事实,我能做的就是把事态控制到最小,就当散心了。”
他捡起了地上的蛇皮口袋,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他默默地穿好了鞋子,推开了门,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哦!对了,我可以在你回来之前看着鬼门,不过,我老了,也打算像你唐爷一样,看看儿孙,你回来之时,就是我离去之日,开心一点!如果你为我的决定耿耿于怀,那就......随时来找我!”
门关上了,我还愣在原地,我拿起酒瓶,酒瓶空空如也,我感觉我有一肚子的委屈,却不得不压下。我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却又被家长训斥了一番。
佛说万事皆因果循环,今日之果皆往事之因,为何我未曾种下罪孽,却有今日诸多灾祸。
难道就因为我是鬼爷的孙子?!难道就因为我是鬼王?!难道就因为我解散了鬼门?!
我没有答案,我感觉自己迷失了,我一把将满桌子的菜推到地上,我抱着头,泪水没有原因地落了下来,那些鬼门的弟子就该为成就我鬼王之路而死吗?
年轻的幺儿、在沙漠的海子、被泥石流卷走的骆浚、与长乐交战死在滩涂的一号、被炸死在永生家具厂的众多我还不知道名字的鬼门弟兄......
那些陨落的鬼门弟兄一个个在眼前浮现,泪水淹没了下来,我蜷缩着身子躲在沙发的角落,黑暗袭来,我被一点点地吞没。
我想起了爷爷当年,为了拿下鬼王,也是死伤惨重,但我就是说服不了自己能像爷爷那样淡定,时至今日,我认为当年的爷爷也是很痛苦的,之前的兄弟却因为一个鬼王的位置反目成仇,向自家兄弟举起了屠刀,他化悲愤为战力,硬是打下整个西境。爷爷可以拿整个西境发泄,而我又能拿什么发泄呢?
这一晚,我失眠了,我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不!我觉得我睡着了,我做了好多梦,我不是一个爱忘记梦的人,清醒了却发现没有记住关于梦的任何一点一滴。
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这天,有人敲门,我也不管是谁,最好是杀手,来带走我。
来的是姜允儿,她闻着屋子里的怪味儿捂着鼻子,说道:“师傅,您怎么了?”
我没说话,只是重新回到了沙发上,想摸烟,却发现烟早已抽完。
姜允儿没说话,拿过垃圾桶,将客厅收拾了个干净。之后给我泡了一杯茶。
我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哪儿开口。
姜允儿说道:“师傅,您的问题警方已经有结论了,也派了考古学家过去考证,确认了没有其他物品被盗走,鉴于您一直对警方的帮助,决定对您不予起诉。您可以放心了!”
我无动于衷,姜允儿说道:“不过,鬼市传来了一则消息,是您的想法吗?上面说鬼王因被人要挟,监守自盗,虽有情可谅,但法理无情,鬼王自张榜之日,十日内离开西境两年。您.....”
我无动于衷,尹三爷当真做了他该做的,我是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