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里干笑了一下,道:“我感觉好像是你赖上了我。”
“如果你真的能救我,我绝对会赖上你。”
安西娅挑了一下拉里的下巴就往外走。“只要你有承受有我的未来的勇气。”
安西娅独自回到神庙,拉里则收好女祭司袍,向利尔打听了古蕾芙等人的住处后,就过去和他们会合,顺便道出自己的发现,并说出午夜时的打算,不仅要将多弥妮卡的魂体和记忆分离,让安娜获得新的魂体,还要拯救安西娅。拉里虽然对安西娅没有多大的感情,但作为占卜师的安西娅,对拉里还是有帮助的。
午夜前一个小时,拉里来到安西娅的房间,问清了祭祀的步骤,向她简单交代待会要做的事、说的话后,他就离开了,弄得安西娅一头雾水,但攸关性命,她也只能暂时相信拉里了。
午夜前一一十分钟,酋长安德烈亚和族人一道走向神庙,病危的多弥妮卡则躺在竹床上,由四个壮汉抬着,拉里等人也在人群中。
神庙前的祭祀台上,披着祭祀长袍的安西娅站在正中心,祭祀台四周死角处各燃烧着一火盆,火焰妖冶起舞,幻化成各种张牙舞爪的模样。看着安德烈亚稳步走来,安西娅开始全身发抖,但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要是救不活多弥妮卡,她就让拉里陪葬!
壮汉将竹床放到祭祀台中央就退下了。安西娅则拿着水晶球,绕着多弥妮卡,说着连自己都听不懂的语言。微微发光的水晶球告诉安西娅,多弥妮卡绝对会死,所以她更加着急,但看上去还是那么胸有成竹。
十分钟后,安西娅道:“现在能拯救多弥妮卡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站在人群中的白衣少年,来自遥远国度的拉里。阿尔顿!”
在大家注目下,拉里走上祭祀台,并向安德烈亚鞠躬。
虽然搞不懂拉里为什么会上台,但只要能救多弥妮卡,安德烈亚也管不了那么多,所以她的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容。
拉里吻了一下龙戒,低声吟唱道:“掌控绝望的堕落神祇昔拉,我需要你的力量,在上方幻化出火元素精灵王萨尔蔓的模样吧!”
以些许灵魂力为代价,昔拉之戒实现了拉里的愿望,在祭祀台的正上方泛起阵阵微波,一个全身被火焰包裹着的男子出现在那里。
“萨尔蔓显灵了!”
安西娅如遇大赦,扯开嗓子叫道。
信奉火元素精灵王萨尔蔓的伊索洛人纷纷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萨尔蔓精灵王已降下神谕,不让多弥妮卡醒来。”
拉里朗声道。一听这话,场下的人都骚动了。
“他要让多弥妮卡成为他的接班人,所以他要接多弥妮卡到他的国度。”
这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这意味着多弥妮卡以后会成为下一个火元素精灵王。
“现在……请将多弥妮卡带到神庙大厅,拉里要用神语为她洗掉尘世的污浊,只有干净纯洁的灵魂,才有资格跟着萨尔蔓精灵王前往他的国度!”
见众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安西娅只好讲得更加通俗,道:“你们四个,现在将多弥妮卡抬到神庙大厅,其他人请回到家里。清洁灵魂的污浊需要两个小时,所以请有着崇高信仰的萨尔蔓子民们到时候抬头看着天空,你们会看到萨尔蔓和多弥妮卡!”
四名壮汉抬走多弥妮卡,安德烈亚向拉里鞠躬,道:“比起活上一百年,让我女儿跟着萨尔蔓更好,真的非常感谢你。”
“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拉里点了点头。
送走酋长后,等到伊索洛人都散开,拉里等人才和安西娅一块走进神庙。担心尤尼丝会吓坏,拉里让多莉丝陪着尤尼丝先回去休息,兰斯菲奇变成了尤尼丝的玩具。
关上大门,来到大厅,克兰斯丁开始在地上画着条纹极其复杂的魔法阵。画好后,在克兰斯丁要求下,拉里分别将安娜和多弥妮卡放在魔法阵的两个菱形内。
准备就绪,克兰斯丁嘱咐道:“我要同时将安娜、多弥妮卡的魂体和记忆分离,这大约需要一个小时;然后我要让多弥妮卡的魂体流到安娜的身体里,并让安娜仅剩的记忆与多弥妮卡的魂体结合,这需要半小时;最后还需要十分钟的时间,确定多弥妮卡的魂体是不是愿意被安娜的记忆感染。如果一切顺利,安娜明天就会醒来了。”
“麻烦你了。”
“喂,等等,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安西娅吓了一跳。
拉里干咳了一声,道:“安西娅,忘记告诉你,这位是西泽大陆大名鼎鼎的死灵师,克兰斯丁。阵边缘看着安娜,只希望她能早点睁开眼睛。
“一切都会顺利的。”
古蕾芙抓着拉里的手。
“嗯。”
拉里吻了一下古蕾芙的额头。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克兰斯丁利用亡灵魔法让安娜、多弥妮卡的灵魂和身体分离。多弥妮卡的灵魂飘在身体之上,双眸紧闭,轻轻的微风都会让她的灵魂发生波动;而安娜的身体上方停留着一个豆大的光点,也就是安娜灵魂最后的碎片,要是它消失了,安娜也就死了。
克兰斯丁双手合紧,又忽然摊开。多弥妮卡的灵魂往后仰,一股不知哪来的力量正撕扯着她疯情书库的灵魂,试图将那完美融合为一的记忆和魂体分开,但这个工程既浩大又艰钜,而且要从魂体中提出记忆并分离,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克兰斯丁若非六阶暗贤者,根本施行不了这种高难度的亡灵魔法。
之后的五十分钟里,克兰斯丁都致力于让多弥妮卡的记忆和魂体分离,最后总算成功了。多弥妮卡的身体上方飘浮着模样完全相同的记忆和魂体——魂体为幽蓝色,记忆则五颜六色,还会如水波般流动。
不只是多弥妮卡,克兰斯丁也完成了对安娜记忆和魂体的分离。安娜身体上方漂浮着两个光点,一个是记忆,一个是魂体。
看到这一幕,古蕾芙兴奋得跳起来,道:“安娜绝对会没事的!”
克兰斯丁举起骷髅权杖,上百只动物亡灵踱向权杖顶端,汇聚成一颗光球,飘到安娜和多弥妮卡身体之间。同时,光球射出两条光线,分别缠住安娜和多弥妮卡的魂体,试图调换位置,但作为和魂体最为亲密的记忆可不同意,所以两人的记忆都靠向各自的魂体。
见状,古蕾芙又开始着急了;拉里看似沉稳,心里其实比古蕾芙急上千百倍,只是他不想让自己沮丧的表情打击到古蕾芙或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多弥妮卡的记忆即将触到魂体,光球又射出两条光线缠住两人的记忆,强行让它们远离魂体。
“这是我见过最奇妙的事!我一直以为死灵师只会玩弄人的灵魂,没想到还会救人,这是我们人族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奥斯卡摊开的手掌上正蹲着一只在整理羽毛的乌鸦亡灵。
“怎么说呢……其实我们玩弄灵魂的次数更多啦!”
艾莉蜜丝笑道。
接下来的一一十多分钟里,克兰斯丁让多弥妮卡和安娜调换了记忆。安娜星点般的记忆和多弥妮卡的魂体相融合,新的魂体则从多弥妮卡变成了安娜的模样,这也意味着多弥妮卡的魂体接受了安娜的记忆。
到了这步,此次的灵魂手术就算成功一大半了,接下来就剩安娜的记忆对新魂体的感染了。
“回到身体里!魅醒之魂!”
随着克兰斯丁的呐喊,新的魂体已与安娜的身体重合,而多弥妮卡的记忆没有和安娜的魂体相融合,星点般的魂体无法承载多弥妮卡完整的记忆。
十分钟后,克兰斯丁终于撤销了魔法阵的魔力。几乎消耗掉三分之一一魔法力的他倒向后方,拉里急忙将他扶住。
“谢谢你,克兰斯丁。”
“应该的。一切都还算顺利,安娜明天会醒来,但要让她完全恢复记忆,估计没这么快。”
“那要多久?”
“取决于她的记忆感染新魂体的速度。”
“没关系,至少我没有失去她。”
拉里看向多弥妮卡那还在迷茫,问道:“我是不是害死了她?”
“你是放生了她。”
克兰斯丁手按在拉里的肩上,道:“有些事不可能绝对完美,总要有牺牲,而你决定了牺牲的程度。”
两点多时,拉里再次利用昔拉之戒的力量让神庙上空出现火系精灵王萨尔蔓,克兰斯丁则让亡灵变成一双翅膀,接在多弥妮卡的记忆上,带着多弥妮卡的记忆飞出神庙,朝萨尔蔓飞去。
此时,几乎整个伊索洛部落的人都跪在屋外仰望着神迹,看着萨尔蔓拥住多弥妮卡,并带着她飞向高空,直至消失不见。
“它会带着多弥妮卡去哪里?”
古蕾芙问道。
“天堂。”
拉里道。
“那是你不喜欢的地方吧?”
“天堂不等于翼都。”
“那我也开始喜欢天堂了。”
拉里和古蕾芙谈话间,安娜旧的魂体已化淡消失。半小时后,拉里抱着已恢复平稳呼吸的安娜,朝住处走去。第二天一大早,伊索洛人就为多弥妮卡举行了盛大的葬礼,拉里则被称为神之民,也就是与神沟通者,威信比安西娅还高。这正是拉里想要的,也是他为什么要让安西娅将自己叫上祭祀台的原因,只有获得伊索洛人的信任或崇拜,他才能在伊索洛立足,并以伊索洛为驻点,吞并其余的三个部落。
当然,这不是他能独力完成的,需要克兰斯丁、艾莉蜜丝等人的全力配合。
正午。
拉里坐在床边紧握着安娜的手,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安娜的双眸,只盼她能早点睁开眼睛。他就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从早上一直到现在,就连午饭也是让古蕾芙送进房间里,就怕错过安娜的苏醒。他每分每秒都在期待,每分每秒都在失望,总是期待着下一秒安娜会醒来,只是这“下一秒”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古蕾芙透过门缝看着拉里,微微叹气。
“没事,克兰斯丁说安娜今天就会醒来。”
不知何时出现在古蕾芙身后的艾莉蜜丝,将手搭在古蕾芙的肩上。
“只是希望她能早点醒来。你说,如果某天我像安娜一样,拉里会这样子吗?”
“当然,他对你的爱和对安娜的爱是一样的。”
“不过,我还是不希望将拉里弄得这么憔粹,昨晚他几乎都没有睡。”
“没关系。等安娜醒来,拉里就会去睡觉了。”
“希望吧!”
顿了顿,古蕾芙问道:“你能不能教我亡灵魔法?”
“为什么?”
艾莉蜜丝吓了一跳,fengqing书库道:“你的雷系魔法不是练得很好吗?”
“因为那样可以和拉里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唉!古蕾芙,你还真是个傻孩子!你应该明白,魔法元素间是会相互克制的,所以拉里身边应该有不同的专业人员才是。克兰斯丁是亡灵法师,奥斯卡是龙骑士,多莉丝是医生,安西娅是占卜师,我是做实验的,而你是非常出色的雷系魔法师,每个人都不一样,才可以在各个方面帮助拉里,懂吗?”
“明白了,谢谢你!那我现在去练习雷系魔法!”
一下子有了信心的古蕾芙一溜烟就跑远了。
“原来我也会开导人。”
艾莉蜜丝自嘲道。
下午三点左右,拉里一直握着的手动了一下,他马上打起十一一分的精神,看着安娜开始眨动的睫毛,期待她赶紧睁开眼。如拉里所愿,安娜睁开了眼睛,但她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忙挣脱拉里的手,抓着棉被捂住眼睛以下的部位,身体更是贴在床的里侧。
“知道我是谁吗?”
安娜没有回答,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拉里,拉里。阿尔顿。”
安娜依旧没有回答。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拉里指了指龙戒。
安娜还是没有回答。
“这样子呢?”
拉里站起身,装出一副傲慢神情,道:“拉里。亚晋,就让我做你的助手吧!”
安娜被拉里那副神情吓到了,浑身瑟瑟发抖,都快哭出来了。拉里瘫坐在床边,想抓住安娜的手,又怕吓坏她,只好不做任何动作,关切道:“安娜,你肚子骶了吗?要吃什么?我去拿给你吃。”
安娜只是看着拉里,什么反应都没有。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拉里起身要走,安娜却抓住他的手。
“啊……啊……”
安娜发出了婴儿般的声音。
拉里转身搂紧安娜,呢喃道:“现在的你可能连我的话都听不懂了,但是,等到你的记忆完全感染魂体后,你就会完全恢复记忆了。我会等,一直等,直到你记起我是谁为止。”
“啊……啊……”
安娜张嘴想说话,却根本说不出。残缺的记忆,让她的智力和记忆力都停留在初生婴儿的阶段。
“你应该饿了,我去弄点吃的给你。”
吻了一下安娜的额头,拉里退出房间。
一走出去,拉里的眼神顿时变冷,表情狰狞,歇斯底里道:“雪拉,你可别落到我的手里!否则我会好好凌辱你,让你变成一只母狗!”
拉里的叫声非常大,安娜也听到了。尽管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可拉里的怒吼吓得她缩成一团直发抖,只差没有哭出来。
拉里不愿意让别人照顾安娜,所以她的衣食住行几乎都由拉里负责,甚至连洗澡都由他搞定。在这期间,只要安娜醒着,拉里都会向她述说往事。
两天后,安娜已经可以说一些简单的话,而叫得最多的就是“爸爸”对象自然是拉里。初略估计,她此时的智力应该处于一岁左右,还非常需要人照顾。
拉里几乎一一十四小时陪在安娜的身边,安娜成了他唯一的生活重心,就连在斯兰坦建立唯一政权的事,都被他暂时搁置在一旁了。
此时,拉里和安娜正走在伊索洛部落的一条林间小路上。看到一只抱着松果啃的松鼠,安娜停住脚步,摇了摇拉里的手,指着松鼠,兴奋道:“爸爸、爸爸。”
“那是松鼠抱着松果。松果是它最喜欢的食物,快到冬天时,松鼠就会储存松果,就像你收集小树枝一样。”
拉里笑着解释道。
兴奋的安娜将嘴巴张得很大,点着头,道:“松……鼠……”
“松鼠。没错,你学得很快。”
拉里揉了揉安娜的发丝,道:“再过几天,你应该就什么话都能说了,也就会记起一些小时候发生的事,不过小时候的记忆一般都会被遗忘,我自己也遗忘了好多。”
见拉里神色黯淡,安娜摸着他的脸,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就像拉里平时吻她一般。
“希望你能早点回到以前的自己,我还需要你见证我的未来。”
拉里抱紧安娜。
“唔……”
安娜被抱得都有点痛了。
西泽322年9月19日,雅库茨帝都,莫尼克皇宫的高级将领议事厅。
“现在圣战联盟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而对于塔隆地区的统治,我们只损失了赛尔堡。但是……就如弥素所说,我们一直相信的金骷髅王,竟然是天使拉结尔的另一个分身,她是想利用灵魂密教乃至我们整个帝国,替她收集魔器。”
一个白发苍苍、穿着金色龙袍的老者抿了口茶,看了弥素一眼,继续道:“这大大影响了军心,所以弥素就放弃攻打克拉西亚要塞。”
“爸爸,不是……”
“国王!”
“好吧,尊敬的法兰克林国王。”
华纳有点郁闷,但还是继续道:“当时克拉西亚要塞存在着三件甚至四件魔器,又是白天,我们的军队要是强攻,可能会全部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