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雪城之中金光褪去,棺内的美人渐渐往下降,直到又重新躺在冰棺中,紫色的眸子随着金光褪去而渐渐聚焦,神女终于苏醒了。
天元将军迫不及待地闪现到城内冰棺边,当看到棺内美人睁开双眼的模样,万年不见笑意的脸上渐渐浮现一丝笑容,可是那笑容没出现多久,又突然消失了。
他试探地抬手在神女的眼前挥了挥,躺在棺内的神女也还是保持着双手合并置于腹上的动作,也还是保持着那个表情,那个看似落在他身上,实则如同干枯的古井般没有一点点波动的眼神。
“怎么回事?”
“神女毕竟是被噬灵火所伤,纵然将军当时救治得及时,只是常年呆在这雪城之中,虽真身恢复完好,可这雪城寒气会使得神魂灵气滞郁,若要真正苏醒只怕是还需些时日。将军若想神女早些苏醒,将神女带到将军府邸照看些时日,小仙相信神女苏醒之日必然在即。”
邺心知天元恋慕凤浅多年,说出来冠冕堂皇的话却正合天元心意,只是他的态度拿捏得极好,既不会显得不恭敬,又不会格外卑躬屈膝。
天元满意地看了邺一眼,这就是邺得以他重用的缘故。
他屈身将凤浅抱在怀中,毕竟雪城虽是灵气充盈之地,疗伤是极好,可相对的,此处地处极寒,正常的神仙即便修为再高,可在此处呆久了也容易使得神魂之气凝滞。
“易峰怎么样了?”
“他在大荒山脉倒是适应得不错,好胜心强,斗志也高,这一次选拔上来的新兵,他的表现是里头最拔尖的,”邺道。
在神界自然规矩森严,神魔不两立,而天元意识里倒是没有一贯的种族分别,他只看能力。
近些年来他与沉骛之间是越发斗得如火如荼了,他要除掉那个利用凤浅的下作魔,沉骛故意要保,他要杀易晓柔,沉骛还是要保,不管什么事情都故意跟他对着干,气不气?
两个神仙之间多年的斗争导致各自麾下都损失了不少良将,而沉骛又将主意打到了下界上,他自然跟着掺一脚,去一回下界只得了一个易峰,却意外比那些从小生在上界一众仙上的子嗣还出挑,他私下里将他挑的尖子丢到远离天界的大荒山脉训练,也是考察。
“这段时间盯紧沉骛那边,”离开前留下这么一句话,他抱着凤浅掩藏起仙气瞬间离开雪城往他的仙府去。
沉骛此次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而且他总觉得事有蹊跷。
按理来说,郴怎么会随随便便就中了别人的计,而且一个下界的魔怎么会懂得设阵,还有能力启动一个将上界的仙使陨灭的阵?说起这阵法,现在在上界年轻一辈的神仙几乎不曾识得,阵法这种东西从当年兽族隐退,封印的被封印,毁灭的被毁灭,除了神界书阁里还有一点珍藏,市面上已经难得一见了。这其中疑点太多,先前他一直在雪城之中为凤浅护法,对于下界那些事情大都从邺口中得知的。
而且,凤浅苏醒一事绝不能被沉骛知道。
这神界寂静了上千年了,神族帝君一脉只出了一个凤浅,他势必会将凤浅曾因那个什么灵界灵尊而失去的一切一样一样帮她夺回来。
当年她可真狠啊,说不嫁就不嫁,为了躲他跑到了神兵营,才有了那段孽缘,为了那个小仙毅然与帝君断绝了关系,可她真的幸福了吗?
尤记得当年他当年苦苦寻找她的踪迹,可迫于上下界之间那强大的结界,或许也是因为她有意躲着,当他在许多年后好不容易探到那一丝气息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她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他耗费了好大的力量破开结界的束缚将她救回,将她藏于雪城中,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