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华瑞一时踌躇,这清虚宫只有天灵道长门下有女弟子,人数不过五人而已。天灵道长脾气大,喜怒无常,别说师傅天清,就是掌门清无也对他这个天赋极高但脾气极差的三弟子无可奈何。成华瑞可不想无事去寻晦气,被天灵道长痛骂一顿。骂倒不怕,说不定天灵道长一时兴起,将他扔到王屋山一天柱上,那可就是上天无门入地无路了。
红枕见成华瑞低头不语,蛾眉紧促,扭头轻声对张翼轸说:“翼轸,你来劝劝道长,留我一人在家,万一那恶鬼再来寻我,谁可救我?”
说得也是,张翼轸便向前一步,正要开口相劝,成华瑞已然想通此节,只须将红枕交给掌门,恶鬼要害翼轸,自然也会害红枕。能救翼轸不救红枕,不合情理。
“红枕姑娘,你这便回去收拾行李吧,我们这就下山。”
红枕既惊又喜,羞赧之色溢于言表:“我从家中出来,就没有再想回去……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
呵,开弓没有回头箭,好一个红枕!张翼轸接下来便替红枕说出了她家中的事宜:“爹,娘,红枕家中还请二老多为担待,平常照看一二,别让野猪拱了院墙,别让狐狸偷了鸡鸭。房顶也时常修补,别让风雨打坏了房屋。”
扑哧一声,红枕笑出声来,一抹胭红染上脸颊。
“翼轸,你恁的罗嗦,比我还细心事多,真难得你是一个男子。”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倒也冲淡了不少离别之愁。
月华如水,静谧的夏夜更觉虫鸣鸟叫分外响亮。太平河日夜流淌,奔流不息不知归于何方。张辗轸一行三人就在张仁夫妇殷殷的目光和无限的不舍中,踏上了下山的山路。
山路崎岖,山回路转。几个山弯过后,太平村已经隐没在群山之中。月上中天,少年的心思飘渺,似乎透过月光仍然可以看到父母在村口的山头上,不停地冲他的背影挥手。少年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扭头去看红枕,见她脸色平静,一如平常。少年暗叫惭愧,倒还不如一个女子镇静自如,男儿志在四方,外出闯荡岂可瞻前顾后。
毕竟少年心性,走了小半个时辰,享受到夏夜舒适的凉风,耳边传来熟悉的动物叫声,少年心思渐渐活络,一时觉得三人只顾低头走路有些沉闷了,便开口去问成华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