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盖头,然而阿朵却看得见,自己视线齐平的烛台上鲜红色的大蜡烛摇曳着微弱的光芒,一方檀木桌两把太师椅,一左一右坐着的两个人即便是没有揭开盖头,阿朵也分得清。
“跪。”身后旺福的声音在偌大的罗家大厅里回荡着。
阿朵猛然跪下,双手托着灵位不发一语,这也是规矩,这些规矩在昨天夜里,旺福已经跟自己说的清清楚楚,她学得认真,她不能出错,这是她与罗成结亲的大日子,阿朵不允许自己出错。
“罢了罢了,”罗父看着地上的女人,叹了口气,“你别说我老人家说话难听,我都说了这外村的人都是晦气,你瞧瞧我家罗成这么些年都没事,就是遇着你这才几天,愣是被你活生生的害死了。
要不是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罗家的孩子,我是铁了心不会让你好看的,只希望你肚子争气些,给个男娃,也算给我们罗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其他我就不追究了。”[
阿朵只是低着头,握着牌位的手攥的更紧了些。
“老爷,这规矩……”
“哪里还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先送进屋子吧。”罗父淡然。
阿朵被旺福扶起了身子,一偏头通过那盖头的角落看着棺木里躺着的尸体,这都已经两三日,云贵高原的天可比不多漠北寒天,那棺木里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
枯萎的皮肤,干涸的面孔,鲜血早已经流干,胸口那巨大的伤口触目惊心,整个身子散发着一股沉尸多日才能发出来的腐臭味,飘散在大厅里久久挥之不去。
咿呀——
门外戏台上的戏子忽然一声长啸,让阿朵的心顿时揪在了一起,身子被惊得一身冷汗来。
“少夫人,跟我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