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灵在农村是一种习俗,刘家几口子的尸身虽然还不能入殓,但刘家的小辈已经披麻戴孝,做好了守灵的准备。
他们要是在场,我和李林抓那东西的时候,肯定会碍手碍脚,而且这刘家上下,恐怕都知道阴村的事。
以前我跟着二叔出去,为了保持神秘感,二叔都会把问题说得很严重,然后把家属都给支走,结果他领着我在灵堂睡大觉。
只是刘家人都是懂行人,不那么容易骗,二叔的那一套肯定不行。
想了想,也只有找谢广才了。
我和李林出来,我去找谢广才,李林站在门口的石坎上,咳了两声,把目光都吸引过去,然后拉开嗓子说:“刘大伯和几个叔叔死得都有些蹊跷,今晚肯定是不会太平,你们也知道,诈尸这种事,走尸是要吸人气的,人气越多,尸就诈得越凶。依我看,你们守灵的小辈就不用待在灵堂了。想要尽孝的,明后天有的是机会!”
跟我想的一样,李林叨叨下来,没人买账。毕竟刘家也是守阴人,要不是死的是自家亲戚,他们自己就可以守阴。
至于刘家是不是也有两盏灯,我就不清楚了。
我这时已经找到谢广才,有事求他,我礼貌了不少,喊了声谢叔才说:“我也是第一次守阴,有些胆怯,怕有的地方做得不好,刘家人会找我麻烦!”
谢广才琢磨了下,可能觉得我说得有道理,毕竟刘家的门风被刘国柱带着,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动不动就是要打要杀的。他点了点头,用烟锅敲了几下桌子,引来注意后才说:“那就听李林和丁宁的,他们两个崽子守着,其他人都回去,明天天一亮在过来。”
丧事工作都是村长主持,平时刘家对谢广才是呵来吆去,但这会族内出了大事,刘国柱又不在,他们底气也不足。刘家主事的这是也说了两句,刘家人这才渐渐散去。
见到人走,我又对谢广才说:“谢叔,你也不用陪着我了,我和李林在就行。你回去顺便让刘家给我们弄点吃的来,最好是肉汤。”
我被吸了阳气,得补一补。不然真像二叔说的,在丢一口,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谢广才眉头一皱,不太情愿。我一看急忙说:“谢叔,你今天一天没上山,家里的羊得饿坏了,赶紧回家瞧瞧去,这里有我就行。”
农村人,家里的畜生就是全部家当,马虎不得,谢广才平时对他的羊群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冬天怕冷夏天怕热,今天忙了一天,估计都还没喂羊。听我这么一说,他自己就站不住了,叮嘱我们小心点,匆匆就走了。
谢广才和刘家守灵的人一走了,院子里就只有主事和帮忙的人,杂事安排到九点多,那些人才离开。
人一空,院里孤灯离影。堂屋里躺着七具死尸,视觉冲击还是很强烈的,不过我和李林手里有东西,胆肥了不少,趁着刘家人都不在,钻出钻进,把所有的屋子又翻了个遍。
想要的东西一样没找到,只是翻出来一些钱财,也不知道刘国柱在外面干的啥,钱都是百元大钞,有好几捆。
我们也不敢拿,原位放了回去。折腾完,我又检查了下刘大伯胸口的符,基本上已经快看不出来了,我心里一颤,拿出二叔给我的红线圈,合着李林先把所有的尸体手脚都给捆上。
毕竟我没有二叔的速度和力量,尸体变化的时候,我可能撸不平。
做完我找来一把小刀,闭着眼睛让李林帮我在中指上放血,弄了小半灯盏的血。根据我的经验,点上个两小时没什么问题。
二叔说灭魂灯不能点燃超过两小时,我琢磨着刘大伯的尸体半小时内会生变,时间刚好。
见玉灯点着,李林眼睛睁得老大,我神秘的笑了笑,没告诉他缘由。
正好这时刘家的人来给我们送吃的,谢广才不放心,也跟着来,手里提着一面锣和棒槌。见我点了玉灯,他满意的点点头,把棒槌和铜锣放在门口,叮嘱我们有事就使劲敲。
大罗是咱们村的重要通信工具,狠敲一下,周围几公里内都能听得见,只要听到锣声,全村人都会以最快速度赶来。
交代完,谢广才跟着刘家的人一起离开。
知道会出事和突然出事,心里上完全是两码事。现在李林跟我都比较轻松,只需要时不时的看一眼玉灯有没有变化。
刘家也不愧是大富人家,端来的是一大锅鸡肉,只是炖得不是太熟,吃起来有些费事。
但就在我和李林忙着对付手里的鸡肉时候,院子里和屋里的灯一下就灭了,四下里顿时一片漆黑,只有玉灯淡青色的光晕,把尸体的脸色照得有些青白,像是随时都会跳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