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风月点头,却忍不住问:“您告诉奴婢这些做什么?”
叹息一声,荀嬷嬷道:“本来不是什么秘密,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因着这些东西,我被关在将军府二十多年,想想也觉得不甘心,总要找个人说出来才舒坦。”
风月失笑,示意她在原地等着,然后无声无息地回了一趟屋子。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出一叠银票来:“知道这些事情,足以让易将军回城的时候派人追查你的下落了。嬷嬷,带上阿虎伯伯,能有多远走多远吧。”
微微一顿,荀嬷嬷低头行礼:“你我萍水相逢,受此重馈颇为不妥,我与他都有手有脚,不会饿死的。”
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风月使劲儿将银票塞进她怀里,小声道:“反正不是我的银子,您就当是殿下的大恩大德吧。”
荀嬷嬷一惊,连忙摇头:“身为奴婢,怎么能偷……”
“不是偷的!”风月满脸严肃:“奴婢怎么会做这种事!”
看她这神情,荀嬷嬷松了口气道:“你是我教过的那么多的人里头,最懂规矩的一个。”
风月连连点头,对啊对啊,她可懂规矩了!
不过懂是一回事,守不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天刚破晓,风月拎起睡得迷迷糊糊的灵殊,让她跟观止一起将荀嬷嬷送出城,然后蹑手蹑脚地回去主院,轻轻地推开虚掩着的门。
应该没被发现吧?风月侥幸地想着,偷偷摸摸地进去将门合上,然后转身。
“啊!”
冷不防对上个人的眼睛,风月吓得差点翻白眼。
殷戈止靠在门后,衣裳都没穿整齐,衣襟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难得没掉下去。一听她这尖叫,他不悦地伸手堵了自己的耳朵。衣袖滑落下小臂,手臂的线条分外好看。
“吵死人了。”低斥一声,他道:“做贼心虚?”
伸手捂了捂心口,风月气得跺脚:“您醒了不会说一声吗?躲在这里吓人做什么!”
轻哼一声,殷戈止扛起她就往床榻的方向走:“你这么偷偷摸摸的,我要是直接告诉你我醒了,你还怎么偷银票?”
“都说了不是偷!”风月鼓嘴:“那是您还奴婢的,上回在梦回楼,您拿了奴婢的银票!”
“理直气壮。”冷哼一声,殷戈止一爪子将她拍在床上,不满地道:“好生睡觉,再乱动弹,你就滚回去自己睡!”
感受了一下玉席的凉意,风月老实了,依偎在这位大爷的身边,再也没敢动弹一下。
荀嬷嬷坐在马车上,车慢悠悠地从北城门出去,刚出门口,就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那声音震天,少说也有四五十匹马同时在狂奔。
驾车的观止反应极快,顺手就把缰绳塞进了灵殊手里,自己钻进了车厢。
灵殊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接着缰绳,抬头往前看了一眼。
深蓝色的旌旗,上头一个硕大的“易”字,迎风烈烈,直接从面前飞了过去。
“易?”灵殊眨眼,转头掀开车帘看着观止道:“易将军回城啦?”
荀嬷嬷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拉下车帘死死地按着。观止倒是镇定,低声道:“你继续往前驾车,到了那村子再说。”
“好。”灵殊点头,捏着缰绳看了看,学着观止的样子一挥:“驾!”
本来是慢悠悠走着的马,瞬间狂奔了起来,带着他们从易家军旁边经过,安全地驶出了易大将军的视线。
日上三竿的时候,不阴城已经炸开了锅,独使臣府这两人慢慢悠悠地更衣洗漱,一点也不着急。
“主子!”观止从外头回来,着急地道:“出大事了!”
“来喝口茶。”风月一边用膳一边递给他茶杯。
都什么时候了还喝茶?观止瞪眼:“易将军回来了!”
桌上两个人一个盛饭,一个优雅地吃饭,半点也没被惊到。
“这事,昨日太子就说过了。”慢悠悠地盛了一碗饭给风月,殷戈止道:“他回来,该着急的是太子殿下,与咱们这些闲人有什么干系?”
风月点头:“就是!”然后接过碗来继续吃。
观止愕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觉得好像当真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对啊,他着什么急啊?
不阴城的街道上响起了连绵不断的马蹄声,并着铁甲碰撞的铿锵之音,齐齐地朝宫城而去。
宫门缓缓打开,叶御卿一身太子朝服,笑着迎上远处那深蓝的旌旗。
“大将军一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