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易晋一直将我抱在怀里哄着,我像是很久以前一般,只是一味的哭不说话,他哄了我好久,只能带着我去浴室清洗了出来,然后重新将我放在了床上,他将灯关掉后,卧室内又恢复了静悄悄,易晋在黑暗里亲吻着我额头,他声音还带着事后的沙哑。
他说:“好了,别哭了,樊樊。”
我说:“我是你的亲妹妹你知道吗?”
他听到我这句话,虽然我在黑暗里看不见他的脸色,可还是感觉他安抚我后背的手,停顿了一下,呼吸也平稳了下来,想来我这句话让他非常的不悦。
我还是继续说,试图让他明白这个事实,我说:“我上次在你书房清清楚楚看到的dn结果,那天我们一家人亲自去验过的。”
易晋笑了出来,声音冷了一个度,他说:“亲妹妹不好吗?这世上只有我们是彼此最亲密最难以割舍的人。”
我抬手狠狠捶了一下他胸口,我说:“你就是变态,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这一拳下去,下的非常之重,我甚至听到我们紧贴的身体中间传来一阵闷响,可易晋被我捶了后,并不生气,只是将我手摁在他胸口,他沉沉笑了出来,他说:“我们是彼此之间一辈子的义务。”
我说:“我才不是你的义务,吴霓有你的孩子了,以后你的孩子你的妻子是你的义务,我这个妹妹就成了千里之外的人。”
易晋听到我这句类似醋意的话,他笑声更沉了,落在我耳边说:“怎么,之前不是想方设法要我结婚吗?现在知道急了?”
我说:“我才不急,你少往脸上贴金。”
已经还是在我耳边笑,他的笑声就像缠人的小虫子,一点一点往我耳洞里钻,我干脆捂着耳朵说:“我要睡了,你别理我。”
他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笑着问:“不生气了?”
我不理他,他又低头吻了吻我额头,将我往怀里更加抱紧了一分,可是我睡着后,梦里却噩梦连连,我梦见了我妈,就坐在易家宅子的大厅里,不断在那里对我冷笑,我刚想朝她走过去,颤抖着声音唤了句妈
可话才落音,我妈一巴掌狠狠甩在了我脸上,她满脸失望说:“你是个怪物!你是我的女儿!”
等我惊醒后,天已经亮了,易晋没有在房间,卧室内安静的出奇,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飘啊飘啊,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夏天已经到了。
我退旁传来类似于仓鼠啃偷吃东西的细微细碎声,我低头一看,原来小奇正趴在我床上啃着手上的饼干,被子上全都是碎屑,他看到我发现了他,便朝我咧嘴一笑,大喊了一句:“妈妈,你醒啦?”
我将他从床上一把捞了起来,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说:“舅舅说妈妈在睡懒觉,所以我就来了。”他说到这里,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问:“妈妈,你可以跟舅舅睡觉,为什么小奇不能跟你睡?”
他这句话让我脸色大变,一时间我竟然回答不上来,只是白着脸看向他,好半晌我转移话题问:“舅舅呢?”
小奇啃掉了手上最后一小块饼干,含含糊糊说:“舅舅在楼下呢!”
等我洗漱好,牵着小奇下楼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易晋,而易晋的对面坐着正襟危坐的吴霓,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大厅内的仆人都拘谨的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看到这一幕,我牵住小奇的手紧了紧,然后我对吴霓笑着唤了一句:“嫂子。”
吴霓对我没有平时那么热络了,她甚至都没有理会我这句嫂子,而是将视线投到易晋身上,她说:“我怀孕了,这几天我妈来了易家来照顾我,易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难道你让我一个孕妇和我妈住那里吗?”
吴霓将话说得很严肃,她脸甚至有些苍白,那双空洞泛着血丝的眼睛里,是硕大的一滴泪,她就那样要落不落的隐忍着看向易晋,而易晋坐在对面后,除了在我们下楼的时候,看了我们一眼,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我觉得这是他们的之间的事情,不管我的事情,正当我想抱着小奇上楼时,吴霓哭着说:“小樊,你今年也二十四五了,孩子都六岁了,按道理说你现在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难道你想让你哥在这里一直照顾你下去吗?他是一个即将有家庭的人,嫂子对你怎么样,一直以来你有目共睹吧?”
我听到她这句话,牵着孩子转过身看向她问:“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吴霓哭着说:“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你哥,我现在怀孕了,他不回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我妈了。”
吴霓的话,让我牵着小奇看向易晋,易晋眼里很明显含着警告,他沉声说了句:“你先带小奇上楼。”
正好我也不想来趟这浑水,我根本没有理会吴霓的话,直接抱着小奇朝楼上走,吴霓在后面不断喊了好几句小樊小樊,我都没有理她,如果要是按照以前,无论易晋用怎样的眼神来压迫我,我都会帮吴霓说上几句的,可现在我实在难以对着她那副嘴脸开口说任何话,她不是手段很厉害吗?求我干什么?
我走到二楼,隐隐听到易晋在二楼低声安抚着吴霓说:“好了,晚上我会回易家,小樊身体刚好,别跑来这边闹。”
吴霓在听到易晋的话,停止了哭泣,但仍旧在低啜问:“真的吗?”
易晋嗯了一声,然后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她,她这才接过擦拭着脸上的眼泪。
吴霓离开后,易晋上了楼,当时的我抱着小奇坐在阳台上给花花草草淋水,易晋来到我身后,便从后面吻了一下我左脸颊,因为小奇在这里,我并不想坐太过亲密的动作,我下意识的躲避。
这一躲避让易晋看了不远处的小奇一眼,他眼神一冷,但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对小奇笑着说:“来,小奇来舅舅这里。”
正笨拙的拿着水壶给小花浇水的小奇,在听到易晋的声音后,便开心的大呼着舅舅,朝他扑了过来,易晋将小奇抱在怀里后,目光便在小奇脸上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目。
虽然我明知道小奇根本不像易晋,完全和我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小奇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慌,下意识的就想将小奇从他手上夺了过来,可我知道,我不能,我必须淡定的坐在那里,任由易晋看着。
他看了小奇很久,忽然手在小奇的脑袋上温柔的抚摸了两下,他笑着说:“小奇六岁了吧。”
小奇以为易晋是在和他说话,所以当即便大声回答易晋:“舅舅,小奇今年六岁啦,是个大孩子了。”
易晋听到他的话笑而不语,他突然侧头看向我问:“我记得我们第一个孩子,如果现在孩子的话,应该更大。”
是的,除了小奇,我还坏过一次易晋的孩子,那个时候是我十八岁那年,有一天晚上易晋对我做那样的事情,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下,我怀了我们第一个孩子。
那时候我连对月经这样的事情都似懂非懂,更别说是孩子了,还是过了三个月后,有一天赵晓文问我是不是胖了,我才发现我肚子大了一圈,那时候我也没有多想,直到孩子快要四个月了,我呕吐的太过厉害,我以为是自己生病了,去医院检查,才发现原来是怀孕了。
当时我太过害怕了,谁都不敢讲,就连易晋都不敢讲半句,那时候易晋刚接管我爸的公司,每天工作很忙,所以也没有太多时间照顾我,直到有天晚上他回家,发现我躲在浴室里。
他推门走进来,问我怎么了,看到一旁的验孕棒,瞬间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易晋什么话都没说,将我从浴室抱了出来后,便和我说有孩子就要生下。
那个时候,我害怕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问他怎么生下,我们是兄妹。
易晋只是一笑置之,之后他似乎是有和我爸妈摊牌的打算,可是我太年轻了,孩子还没到四个月,因为我日日太过去恐惧,孩子便流产了。
那时候我始终以为孩子没有怀住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我情绪的原因,可现在想来,这和我跟易晋存在血缘是很大的原因,小奇能够顺利生下来,并且没病没灾,真是一个奇迹。
我手下意识抓紧自己的衣角,我歪过头不说话。
易晋看到我这副模样,没有再多说什么,将小奇抱了起来,直接他放在肩膀上骑着,笑着说:“走吧,今天天气正好,适合放风筝。”
小奇一听到放风筝着三个字,便在易晋的肩上高兴疯了,大声呼喊着说:“舅舅好棒!”
之后易晋便带着小奇在楼下草坪上放着风筝,我坐在阳台上看着小奇高兴坏的围着易晋转,只不过没多久,于曼婷便走了过来,似乎是有公事上的事情要找易晋处理,易晋将小奇交给仆人后,便坐在草坪的遮阳伞坐下,和于曼婷在那交谈着。
一直到我晚上,易晋没有再这里吃饭,而是在房间内抱了我良久,然后撅起我下巴说:“我过几天就回来,给我乖乖待在这里。”
我没说话。
他见我这样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便眼眸含笑问:“怎么,不开心?”
我推了推他,我说:“你要去赶紧去,我才没不开心呢,我巴不得。”
易晋抬起我下巴在我唇上落下了一吻,极其的绵长,直到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他才松不开我。
没过多久,于曼婷又在门外催了,易晋摸了摸我的脑袋,这才转身开了房门跟着于曼婷离开了。
没多久,楼下便传来车子远去的声音,我站在阳台上看,正好看到易晋的车在铁门出拐了个弯,便消失在了别墅前。
晚上十点的时候,易晋打了一通电话回来给仆人,询问我是否休息了,我听见仆人在楼下笑着回复了易晋一句:“小樊小姐早就休息了,易先生。”说完这句话后,又将我晚上都吃了些什么东西,做了些什么事情,都一一告诉了他。
我端着杯子的手一紧,没有再下楼,果然易晋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在一直监视着我,片刻都不离。
之后那几天易晋都没有回来过,大约是去应付吴霓的父母了,我隔了三天后,便正式去了人事部报道,而小奇因为有六岁了,由爷爷做主送去了幼儿园读书。
去公司上班的第一天,便有个人接待我,这里大多没有人知道我身份,所以我进去好后,基本上没有谁给我特殊,全部都是按照程序给我走,到达那里也丝毫不受重视,第一天上班就给我了我很多员工单子给我录。
而且人事部本来就闲,整个办公室都在议论他们老总的婚事,也就是易晋的婚事,因为离易晋的婚事眼看在即,只有那么几个星期了。
我坐在那里要听不听的,基本上对谁都不熟。
江华下午来了一趟,我们两个人是在天台见的面,他礼节性的问了我几句在这里的第一天是否适应。
其实对于我来说,没什么适应不适应的,我说:“还行吧。”
江华听到我这句话还行,便笑着说:“一开始易晋可能并不会给你安排什么重活,甚至会架空你,他好像并不希望你接触公司的人和事。”
我说:“我现在也不急,他这个人没那么容易对付。”
江华对于我这句话很是赞同,他说:“所以一开始你也别表现的那么急功近利。”
我点了点头,江华也没有和我多聊,把他的私人电话给我后,便离开了。
我心事重重的回到办公室后,赵晓文给了我一听电话,说要找我喝个下午茶,我才刚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要请假喝下午茶,似乎也太特权阶级了一点,我当即便把这茶推到下午的晚餐时间。
到达晚上七点后,我和赵晓文见面到达两人约定好的参观后,赵晓文坐在后便问我那天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并不说话,而是从包内拿了一张歌剧票给她,她看到这张票,当即便问:“你什么时候想去看歌剧了?”
我说:“最近的爱好。”
赵晓文翻了个白眼说:“你的爱好还真广,最近我真的没什么时间,你一个人去吧。”
我说:“去吧,你不去的话肯定会后悔。”
赵晓文见我神神秘秘的模样,便似笑非笑问:“莫非你还在这歌剧院里给我准备了一场,脱衣男舞?”
我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似笑非笑说:“说不定有呢?不是快到你生日了吗?就当是提前给你的。”
赵晓文见我如此说,便将票从我手上抽了出来,她说:“行,我倒要看那天你准备给我什么惊喜。”
赵晓文说到这里,忽然想起那天我们送她去出版社的事情,她将票收起来后,便又问:“那天你什么情况?我根本不相信你是一个会在车上睡这么久的人。”
我无比坦荡的说:“给你制造机会,不好吗?”
赵晓文听到我这句话,眼睛内的笑渐渐被失落代替,她说:“那天你也看到了,我在你哥面前,表现永远都是那么差劲,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制造机会有什么用。”
我安抚着她说:“你别气馁,事情总需要有个过程的。”
我刚说完这句话,包内突然传来一阵电话铃声,我将手机从包内拿了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后,发现竟然是赵州他妈,我看了赵晓文一眼,才摁了接听键。
赵州他妈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小樊,你和我家我赵州离婚了?”
看来估计这件事情,也就这几天她才得知的,不然前几天不给我电话,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给我电话。
对于她的问话,我也并不打算瞒他,如实回答她说:“是的,我们离婚了。”
对于我们离婚的事情,她并不心痛,而是口吻带着焦急的问:“那孩子呢?”
我说:“孩子我带着。”
婆婆在电话那端激动开口说:“不行!小奇姓赵!怎么能够由你带!这件事情你们都不跟我商量的吗?你们就这样擅自决定?你现在立马把孩子给我送回来,我不同意你们孩子这样分割,你要多少财产我都无所谓,唯独小奇不能给你!”
婆婆说的斩钉截铁,按道理说,这些年我和赵州结婚,她对我始终都算是不错的,却没想到在我们离婚却说出这样撕破脸皮的难听话,可我还是顾忌着她以前对我的好,柔下声解释说:“婆婆,孩子虽然归了我,可并不代表小奇就不是赵家人,以后您想来看他,随时都可以的。”
婆婆在电话里气愤的说:“别拿这些哄人的鬼话来哄我!易小樊,你现在还这么年轻,你们家肯定还会给你再找,你会忠于我家赵州一生?你以为我相信?到时候你再嫁后,便是带着小奇过去过日子,现在谁知道你会嫁去哪里?小奇如果有了后爸,肯定会遭受虐待,不行!你必须把孩子给我还回来,不然我跟你拼命!”
赵州他妈的话越来越难听,听在耳朵里就像一根刺,我压下心里的愤怒,隔了好半晌我才说:“婆婆,我之所以还喊您一声婆婆是尊重您,我不想和您说什么,现在孩子已经分割完成,您有什么不服去找赵州,去找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