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聊的还可以。”
虽然这话我说的很勉强,易晋听了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我的脸说:“聊了就好,我们下楼用餐。”
我点了点头,他将我牵住后,便带着也从椅子上起身,朝楼下走去。
我就那样跟在他身后,整个人脑子是放空的状态。
当坐在餐桌边后,他替我倒了一杯热牛奶问:“要不,今天在家休息一天?”
我说:“我没事,可以去上班。”
易晋也没有强迫我,他说:“之后我送你去公司。”
我说:“让司机送我就可以,你这么忙。”
易晋看了我良久,他没说话。
我们一起用完早餐后,易晋便亲自开车送我去公司,在去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他一直握着我的手,没有松开过。
直到车子停在了公司门口,易晋看向我说:“晚上我来接你。”
我尽量让自己情绪正常点问:“今天你不要上班吗?”
易晋笑着说:“今天休息,当你的私人助理。”
正好有几个同事从我们车边走过,我暂时没有下车,而是等她们走远了。我才对他说:“那我下车了。”
易晋替我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他低声说:“去吧,有事给我电话。”
我点了点头,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后,便直接去了公司。
易晋的车一直在我后面等,等我上了楼他才从公司门口开走,我在等电梯的时候,看到电梯内的自己满脸疲惫,我笑了出来。
我的人生,还真是一场让人意想不到的闹剧呢。
亲妈抛弃,养母为了阻止,不惜撒谎骗我,而如今,曾经抛弃我的亲生母亲,又再次回来找我,还口口声声说当初的她,是逼不得已。
这场人生还真是剧情迭起。
电梯门开了后,我走了进去,电梯便一层一层往上走。
之后到达公司内后,才上了没多久的班,于晟便给了我一通电话,原来。他们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难怪那天去于家的时候,他们的情绪会如此之怪。
于晟在电话内说:“小樊,我想和你聊聊。”
他说的话,和于曼婷之前说的话一模一样,都是想要和我聊聊,可我已经猜出他要聊什么,而这些根本没有聊下去的必要。
我说:“我已经和你妹妹聊了。”
于晟说:“我知道,但是我还想跟你聊聊。”
我说:“没必要,结果都是一样。”
于晟听到我这次简短的拒绝,他在电话内沉默了几秒说:“妈住院了,这二十几年来,她为了你,一直哭一直哭,眼睛一直都不太好,那天去找你后,眼睛就突然失明,曼婷没有告诉你。”
我语气全是冷漠问:“这关我什么事。”
他说:“我知道你无法原谅当初我们对你的抛弃,可是小樊,你知道吗?我们都是私生子,那个时候于家破产,而一直靠着爸爸救济的妈妈,根本没办法养活你,那时候她单身女人带着我跟你姐姐,已经是无力承担到差点崩溃,一个母亲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当时的她到底是有多绝望与无力,我们连解决温饱都成了一个问题,那时候她想着,把你放在大街上,让别人捡了,好过跟着我们有上顿没下顿,这二十几年。她也一直在为当年丢下你的决定而自责。”
于晟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会儿,他说:“小樊,她终究是你的母亲,不管她曾经做过怎样的决定,这是一个你无法否定的事实。”
我说:“这就是你要说的?”
于晟说:“对。”
我说:“既然说完了,我就挂了。”
我甚至没有等于晟说话,也没有任何停顿,便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对于我来说,他们就相当于陌生人一般的存在,我二十几年的人生,他们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任何半点半滴,有血缘又如何,没有感情的血缘,就像楼阁之基石,轻而易举说塌就塌。
他们说我残忍,或者冷静,都随他们。
和于晟打完这通电话后,我直接将手机关了机,同事走了过来,问我脸色怎么那么差,我下意识回了一句没事,她递给了我一杯咖啡问:“真的没事吗?”
我说:“对。”
我刚拿着手上的咖啡杯,正要喝的时候,同事忽然望着我的脸,奇怪的问:“小樊,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她这话,让我喝水的动作一顿,我看向她。
她看着我思虑了很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隔了一会儿,她说了两个字,等等,说完,便转身就去桌上拿了一本杂志过来,她指着杂志上面的一个女的说:“你看这个人像不像你。”
我才发现她所拿的杂志那一期,正好是灯会的那一期,有几张是摄影师不小心抓怕我的脸部特写,很模糊,但是五官又粗略的可以看清楚。
而那杂志上的摄影师认出了我的身份,还大幅度介绍了我的身份。
同事小薇满脸期待问我:“像不像?”
我看了几秒,笑着说:“还真有些像我,可惜我没她那么好命。年纪轻轻就是总裁了,而我还在公司解决自己温饱问题。”
我摇着头无奈笑着说:“还真是同人不同命。”
小微说:“是啊,连你自己都说像,我差点还以为是你了呢。”
我说:“怎么可能。”我下意识翻了一页,发现后面并没有易晋的照片,我松了一口气。
小微点头说:“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能,你要是易氏的总裁的话,也就不会来这里了,不过我听小道消息说,这个女的就在不久前被人从企业中挤了下来。才当上懂事长没几个月呢,挺人说是能力不行,底下的人都不怎么服她,外加上她给前夫的项目出了事,这才把自己给作死了。”
我默默听着她这些话,并不回答。
这家小小的公司就是八卦的聚集地,又有人凑了过来说:“唉,你们听说了吗?听说现在的易氏管理人换成了她哥哥。”
那人忽然压低声音说:“你们还听说了吗?听说他两人有不正当的关系。”
有人听到这样辛辣的话,当即便全都围了过来,说:“谁跟谁啊?”
那人说:“还能有谁,她们兄妹两人啊。听说有人记者怕到了她们接吻的照片。”
有人回答说:“怎么可能,会不会是感情好,又加上是兄妹,才会这样?你们没看到外国的亲人吗?他们的礼仪都是贴面亲吻。”
又有人说:“你知道什么啊,国外是国外,可我们这里是国内,而且媒体们会连亲吻和接吻都分不清楚了吗?”
那人便不说话了,挑起这个话题的人继续顺:“听说这个妹妹比哥哥小了十多岁,当初她之所以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就是因为哥哥让给她的,都说易氏总裁对自己的妹妹很好。果然名不虚传,连这种东西说让就让。”
有人惊呼说:“哇,这都可以让?也太好了吧。”
“是啊,反正特别宠就是了。”
正当办公室内都是议论纷纷的时候,老板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问她们是来聊天的,还是来上班的。
虽然公司平时制度轻松,可并不代表老板什么事情都不管,因为是新开张的公司,老板一直接不到事情做,所以这几天很是忧愁,经常在自己的屋内一待就是大半天,脾气也大的很,所有人都是谨慎入微。
对于老板的话,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每个人都坐在那里装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
老板瞪了我们一眼,又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闷头抽着烟。
办公室内安静下来后,我看似冷静的看了一眼电脑,然后抬手在在键盘上面打了几行字,自己写了些什么,其实我自己也不是跟明白。
之后没有谁再敢议论八卦,我将那杂志扔进了垃圾桶内。
到达下班的时候,易晋的车仍旧停在楼下静静等着,并没有多少人注意,我等所有人全都走了后,这次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易晋还是如往常一般笑着问我,今天工作累不累,平常的不要再平常了。
我简短得回了一句:“还行。”
易晋说:“谭菀说很久都没有聚过了,问你今天过不过去玩。”
易晋大约是想要我开心点,我想了想,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情。便对他说:“好啊,正好我们也好久都没见过了。”
易晋边笑着边开车说:“估计又是少不了喝酒,打牌。”
车子停在一家会所后,易晋带着我从车内下来,我们走到包厢门口,果然谭菀他们正在打牌。
看到我和易晋来了,当即便走了上来拉住了我和易晋说:“你们终于来了,快来,正好少一个人。”
易晋替我将外套脱下来后,便递给了一旁的服务员,他笑着说:“你这会所倒是成了个赌场。”
面对易晋的笑谈。谭菀当即便捂着嘴故作娇笑说:“我这里别的没什么好玩,也就除了打牌能留你们这些资本家玩一二了。”
谭菀说完这句话,见我站在易晋身边始终不说话,脸色也不是很好,便问易晋:“唉,小樊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易晋这才看向我,伸出手将我拉在怀里,抚摸了两下我略凉的脸颊,对谭菀说:“这段时间可能天气不太适应。”
谭菀又拉着我的手,对易晋皱眉说:“你看,都越来越瘦了,你怎么照顾她的。”
自从那次谈话过后,谭菀已经自动默认了我和易晋的关系,易晋笑而不语,抚摸了两下我的头发后,连低声对我说:“和菀姐姐去玩一会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