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福至跟着老人们向拐角的深处走去,在穿过一个荒芜的原型广场和一条深邃的胡同之后,他们来到要躲避的住处。
那是两间破房子,破落的福至甚至都不敢相信。其实根本称不上什么房子,四周没有墙壁,倒是像养牲口的草棚,只不过比那还差,因为也没有草,房顶是用几块薄木片盖住的,棚子中间有几个小凳和一个小桌,不过就算把两间的东西都加起来,也不足以让这么多人全部离着地面坐着。
老人们开始自觉地分好两排,一排走左边,另一排走右边,他们很急迫,快速地走到里面,仿佛走到里面就安全了一样。
“哎,姑娘,你叫什么?”
这时已经快到福至走进去了,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太太回头询问,那张失掉水分的脸像是里面的精髓被吸干了一样,只剩下一张皮,她微微一笑,眯着的老眼就会放出异样的神情。
不能和亡魂说话,如果说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这句话在福至脑海里反复地出现,但是要做到,真的太难了,仿佛那个小时候走夜路都会说的故事:走夜路时有人叫你,千万不要回头,回了头就再也回不来了!
性质是一样的,只是要真遇到那种情况,只要一直不回头就好了,而要像现在一直不说话,真是办不到。
福至拼命的摇头,她很想表达,自己是个哑巴。
就把她当做哑巴不就好了嘛!
“你怎么不说话?!刚才不是和专司大人说的很好?!”那老太太突然厉声起来,让福至吓得一哆嗦。
对了,就在刚才自己和那个专司大人大吵大闹的时候,似乎就感觉到了这些家伙们不好的目光,也就是说他们知道她会说话,并不可能自动去询问“姑娘,你是哑巴”之类的问题,她拼命地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刚才要是注意点就好了!
“怎么,不愿意跟我们老东西说话吗?”
老太太的询问让周围许多老年人都向这边看,他们的目光那么犀利,一个个盯着福至像是盯着一个猎物一样。
“这么年轻就枉死,还来得是瞬之枉死城,看来这一辈子也没做什么好事嘛!”
“臭老婆子!你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难道?难道你想第一个被代替出去?我告诉你,应该是我!我算是这里呆的时间最长的,也该我出去透透气了!”
一个叼着烟卷的老头从另一方挤过来,“我想看我儿子!”
“哈哈,哈哈哈!死鬼,你说什么,你要真看到了你儿子,说不定你儿子会被吓死呢,别忘了我们死了多久!”老太太声音很大,接着她双手叉腰,又道:“谁不是死了很久啊,谁不想上去透透气啊!来了个替死鬼,大家都眼馋着呢!”
替死鬼?什么意思?福至看着他们一举一动,打从自己进来的那一刻起,也许这些老家伙们确实用一种捕捉猎物的眼光看着她,等等,如果这里有这样一个“进来一个就会出去一个”的规则的话,也就是自己进来了,有死人妄想用这种方法让自己获得短暂的回到人界的想法。
那么就可以明白这些老家伙为什么争斗的这么激烈了。
福至摸摸自己的头,哎,果然自己真是冰雪聪明啊,看来以后不要叫“福至”了,以后要叫“福尔摩斯至”。
一直嚷嚷的老家伙们声音突然变小,不不,不是他们的声音变小,而是有什么声音正在变大从而遮挡住了这样的声音。
“沙沙”“沙沙”
“滋啦啦”
福至转头,从拐角处正在涌进一滩红色的液体,液体看似有很高的温度,因为上面不断出现胶体破碎的泡泡,一个个翻滚着发着“咕噜”地声响。这些液体在流过墙根土时发出“沙沙”的声音,而地面上的碎石块则被滚烫的液体烧的直响,冒出一股股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