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柳飞见徐福铮然,心中亦是暗赞,却又以重言探之。以当时之世,实已是可为大逆不道的事情了。柳飞却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徐福却是大惊,望着柳飞,呐呐的不知如何回答。
柳飞笑笑,接着道“你欲以一人之力而救天下。然将军、皇帝皆深居华屋大院,你如何杀的?若事不济,身陨命殆,于天下有何益处?若你身死,那你的宏图大志,岂不是空言儿戏?”
徐福满头大汗,怔怔的站着,面色变幻不定。突然感觉自己竟是迷失了方向,浑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飞也不多说,见他听了这几句话,并没有空言大话。心中赞许,徐庶不愧是徐庶,肯思考,善于接纳分析,果然非匹夫之辈。
徐福站了半响,方长叹一口气道“福惭愧,未能想的如此之远。然若如此,便什么也不做吗?”
柳飞起身度了两步,道“以元直所见,今天下何以民不得安?何以贼寇猖獗?”
徐福沉吟道“今上不振,奸宦弄权,官吏残民以取私利所致。”
柳飞点头道“即如此,你今日杀一吏,明日朝廷复立一吏,今你杀一州官,明日朝廷复立一州官。而复立之辈甚于前任,残民更甚。如此,你是救民还是害民呢?”
顿了顿又道“况,你以一人之力,便日日杀,月月杀,一年又杀的几人,你杀完走了,百姓故得一夕之安,然前门走狼,后门进虎。你纵万人敌,终是一人,他日一旦成擒,将之奈何?到时,莫说救民,便是你老母幼弟,又有谁救之?”
徐福只听的浑身大汗,面色苍白,最后扑通跪倒,道“还望先生教我。”
柳飞伸手将他扶起,道“你欲以我为师,习武耳。然,人之力时有穷尽,各有不同。岂能一概论之。”
拉起他,走至亭边,指着院中道“吾这院中景致尚能入眼否?”
徐福不明所以,却也躬身道“先生此处,甚是幽雅。草翠花红,朱亭碧竹,当是好景致”
柳飞微笑点头,道“然若无草竹之绿,无百花之颜色,无亭上之朱色,尽皆一色时,那又如何?”
徐福一愣,若有所悟。
柳飞续道“自然之道,在于和谐,在于搭配。以亭为领,以山石为纲,以绿草、红花,嫩竹为衬,方有景致。景致如此,人如此,天下之道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