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想了想,道:“那好,你既然把林忆他们都收作徒弟了,那这次跟你学如何种痘的还有如何治疗瘟疫的,让他们也都拜你为师好了!”
叶知秋愣了一下,道:“拜,拜我为师?”
“是啊,”仁宗道:“他们跟你学,理应拜你为师的,谁要是不肯拜师,谁就不要学!将来你到各地巡医。//无弹窗更新快//也是这个规矩!这样一来,你的弟子遍天下,你要把你的温病学说推广,不是就很方便了吗?”
叶知秋心念一动,对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皇帝帮着推广,恐怕就不用一两百年,而在自己有生之年,恐怕就能确定其温病的独立地位来。
想到这,叶知秋忙躬身一礼,道:“知秋领旨!”
仁宗一愣,随即醒悟,哈哈大笑,马上便把传旨太监叫来。吩咐传旨时,加上拜师一条。
那传旨太监从来没有传过这样的圣旨,暗自吐了吐舌头。
刚说到这,仁宗又略一沉吟。道:“朕再封你一个官,方便你收徒弟传授医术!”
上次仁宗册封叶知秋为侍御医,叶知秋不领旨,把仁宗气了个半死,这次不知道又要册封什么官儿,叶知秋决定先听听再说。他撩衣袍跪倒。
只听仁宗朗声道:“你收了一众太医为徒,那是太医的师父,也就是天下医者的师父了,这次惊天大瘟疫,又全指望你扑灭。所以,朕就封你为太保,爵本草王!”
本草王?!
成王爷了?
王爷,那可是九千岁!还有太保。本来的职责是保护皇上,不过,可不是御前带刀侍卫那些低等职务,那是一品最高级别!这也说明仁宗对叶知秋医术的期待。叶知秋虽然淡薄名利,但是以十六岁的小小年纪,就达到了这般高位,也充分证明了对自己医术的肯定。
叶知秋磕头谢道:“臣领旨谢恩!”
仁宗见叶知秋这一次没有在推脱,这才轻舒了一口气。道:“曹卿平身!”
“谢官家!”
叶知秋站起身。觉得脑袋有点昏,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磕头的缘故,还是头上多了一顶王爷的帽子。
仁宗道:“现在召集太医、医者听你讲课,还需要一些时间。你去看看你爹娘吧?”
叶知秋道:“我爹娘还有我乳母都没事吗?”
“没事,他们一直跟着朕在这里。朕这避暑山庄,方圆十里,不准有一户人家,所有来奏事的。也都是书面上奏,而且,你说过,病邪可以通过东西传播。所以,就算是奏折。朕也不让他们随便上奏。更是极少看。这避暑山庄,到目前。还没有发生瘟疫!朕的隔离方法,还不错吧?嘿嘿。”
上次京城瘟疫,仁宗学会的如何隔离传染病人,现在照猫画虎,用在了预防这次瘟疫上颇有几分得意。
叶知秋心中苦笑,你是安全了,可是天下呢?当下皱眉道:“这么说,官家对下面发生的一些事情恐怕还不知道吧?”
“什么事?”仁宗有些紧张。
“臣这次从南疆大理一路北上,看见了很多悲惨景象,经历了许多惊险事情,也看到了很多危机。既然官家把臣提升到了这样的高位,臣不着急探望父母,先把臣沿途看见的听见的和感受到了,说给官家听,以便官家抉择。”
仁宗听他说的郑重,不由一呆,道:“那好,你说,说详细一点。”
叶知秋便把他一路之上所见所闻一一说给了仁宗听,包括自己的几次遇险,官府图财肆意屠杀没有患病的百姓,以及百姓暴动,杀官造反等等,都说了。
有些事情仁宗得到过禀报,但是大多数事情他是闻所未闻。当下听得是目瞪口呆,半晌做声不得。
叶知秋说完,道:“先前官家下旨,停止一切屠杀行为,这是好事,但是,臣担心,这样好的圣旨,得不到很好的贯彻落实,成为一纸空文。”
仁宗皱眉道:“不会吧?他们敢抗旨不遵?”
“那有什么不敢的,官家仁义,对士大夫之好,举国皆知。反正不会掉脑袋,有什么不敢的!”
“那好,朕立即派钦差各地巡视,有胆敢抗旨的,杀人他两个,就知道厉害了!所谓乱世用重典,事到如今,不能心慈面软了。”
“另外,现在全国都是瘟疫,百姓是死的死,逃的逃。沿途看见,农田荒芜,河道溃堤,今年粮食绝收,已成定局,而开春到现在,雨水很少,要么大旱,要么大涝,那时候,可是雪上加霜!用天下大乱来说也不为过!现在再不采取断然措施,只怕危险马上就要来临了!”
仁宗频频点头,站起身,背着手,转了好几圈。道:“你说的朕也考虑到了,只是,朝廷存粮,大多是军粮,用以应对契丹和西夏的。若是大量启用赈灾,一旦战事迭起,如何应对?”
叶知秋道:“以微臣之见,契丹、西夏不会这时候挑起战事的。”
“哦?何以见得?”
“瘟疫是不会考虑国界的,不只在咱们大宋肆虐,我相信,现在西夏和契丹,也处于瘟疫之中。他们自顾不暇,更无力进攻我们。”
“但是他们主要是放牧,受瘟疫的影响很小,一旦我们把大量的军粮投入救灾,他们知道我们军粮紧缺,恐怕就会大举进攻,那时候就危险了。”
叶知秋对军事是一窍不通,说到这,他也不但随便支招。道:“但是如果不及时赈灾,百姓活不下去,内乱可不比外患轻松啊!”
仁宗点点头,道:“这个朕会好好考虑。你先替朕把瘟疫扑灭了。”
叶知秋道:“对于天花,只要把种痘技术推广,很快就能控制,但是对于流感。就很麻烦,需要学会温病知识,这个可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有很多人不愿意接受我的温病观点,就算是拜师了,学了我的温病学知识,他们也会依旧按照他们以前的思维来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