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医院门诊部有三层楼,除了针灸室门前人挺多的之外,其余人科室人不太多。有些科室房门大开着,里面却没有医生。医生没病人来,闲极无聊,到别的科室串门去了。
聂枫在二楼针灸室门的长椅子上坐着,韩羽蓉陪苏晓茉进屋里扎针灸去了。里面分男女病房,女病房里有的女病人脱了衣服扎针灸,他一个大男人当然不方便进去照看,心里有些庆幸韩羽蓉来帮忙了。
坐得无聊,聂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云烟,一晃眼看见对面墙上贴着的禁止吸烟的告示,忙将香烟放入口袋,转着脑袋左右看了看,见走道尽头处有一个小阳台,估计那里应该可以吸烟的。
聂枫来到阳台上,探脑袋朝下望了望,下面是草坪,一条小径蜿蜒曲折穿过,还有几棵垂柳,树阴下的小径边上有几条长石椅,几个病人正懒洋洋地斜坐在椅子上闲聊着。
聂枫四处瞧了瞧,并没有人注意他,背过身,悄悄摸出香烟,弹出一根在鼻子下闻了闻,这才叼在嘴里,又回头望了望,还是没人注意,这才摸出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往香烟头上凑。
“喂!这里不准吸烟!”一个尖利的女高音在他身后响起,吓得聂枫手一哆嗦,火机差点掉在地上,忙转身一看,只见几步远处的科室门口,站着一个矮胖的女护士,穿着雪白的护士服,圆圆的脸蛋象个大烧饼,脸颊上的雀斑很显眼,跟烧饼上的黑芝麻似的,手里抱着一个铁壳子病例,正仰着烧饼脑袋,凶巴巴盯着他,“你这人怎么回事?这是医院,不是你们家客厅!”
哟,还真凶哦,聂枫知道理亏,急忙将打火机关了,放进口袋里,取下嘴里的香烟,捏了捏已经被熏黑了的香烟头,陪笑道:“好的,不抽!还没点燃呢!嘿嘿嘿。”
烧饼护士又瞪了他一眼,大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才转过身,扭着几乎找不到腰的矮胖身躯,嘎巴嘎巴踩着高跟鞋脚步走了。
聂枫笑着摇摇头,摸出香烟盒,将手里那还没点燃的香烟塞了回去。
“聂警官?”一个女孩子迟疑的声音叫道。
聂枫一抬头,只见一位年轻女子正望着自己,很面熟,定睛在再一看,认出来了,原来是马伟福抢劫杀人案法*的那个冷面女法官叶凌薇,她手挽着一个中年妇女,两人模样有些相像,估计应该是她母亲。
叶凌薇今天穿了一身淡雅的连衣裙,显得很朴素。虽然聂枫对女孩子的衣着时尚不很在行,但也看得出来,这种款式应该是几年前流行过的,如果不是叶凌薇不讲究衣着,就可能是家境不怎么好,只能买一些款式过时了的衣服。
她旁边那中年妇女,衣着也很朴素,穿了件小白碎花短袖衬衣,灰色长裤。
“叶法官啊,来看病吗?”聂枫将香烟塞进口袋,微笑着迎了上去。
“嗯,我请了假陪我妈来看看病。”叶凌薇扭头对那中年妇女说:“妈,这位是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的聂警官。”又瞧着聂枫介绍说:“这是我妈。”
聂枫忙双手放在身侧,恭恭敬敬说了句:“伯母好!”
叶凌薇的母亲名叫周丹云,是个老教师,微笑着上下打量了一下聂枫,点头道:“好好,是聂警官对吧?”
聂枫被她这么一瞧,总觉得好像丈母娘在瞧女婿一般,不由有些窘迫:“是,我叫聂枫。耳双聂,枫树的枫。”聂枫说完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么清楚。
“嗯,好名字。你年纪轻轻的也来看中医?”
“不不,我是陪朋友来扎针灸的,伯母您呢?您看啥病啊。”
“失眠~!哎!老毛病了,总也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也不安稳,小小一点动静就醒,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弄得这脑袋啊一天到晚都是昏昏沉沉的。也不敢老是吃安眠药,医生说了安眠药有依赖性,对身体有影响,我这把年纪了,还能指望啥呢,就指望有个好身体呗,唉,也不知道中医管不管用……”
“妈~!”叶凌薇摇了摇周丹云的胳膊,“人家聂警官可不听你这些唠叨的。”
周丹云笑呵呵道:“对对,瞧我,说着说着又跑题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