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已经分开了三年,短短的三年在白译炜的心里似乎已经过去了漫长的三十年,他不敢确定,夏京晶是否还和当年一样爱着自己,他担心如果走上前拥住她,会吓着她。
开始登机,白译炜排在离夏京晶不远的队伍中,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游离状态,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身后的白译炜。夏京晶的位置是靠窗,白译炜的位置在间隔了两排的前侧方,等到飞机开始起飞,白译炜看见夏京晶已经闭着眼睛,可能是累了吧!
白译炜起身轻轻的走到夏京晶的位置旁走廊上,礼貌的用英语和坐在夏京晶旁边的外国人交谈,他请求外国人和自己调下座位。外国人耸了耸肩回头看了看熟睡的夏京晶,又警惕的看着白译炜。白译炜只好掏出钱包,把一直不离身,自己和夏京晶以前的照片给对方看,告知外国人,他们是男女朋友,上午和女朋友吵架了,机票位置又没在一起,麻烦调一下座位。外国人看了看照片,随即朝白译炜竖起了大拇指,临走时还叮嘱白译炜加油。白译炜道了谢便在夏京晶身旁坐了下来。他看着夏京晶,心里就突然温暖了。其实,夏京晶这次回国找自己,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因为一直以来,夏京晶在白译炜面前想要的,他都会满足她,这是他的软肋,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更是!
白译炜终于忍不住伸手抚摸夏京晶的脸颊,刚开始,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刚上飞机,空调温度也不是特别高,夏京晶的脸颊就开始泛红,原来是发烧了,再摸摸额头也是滚烫滚烫的,白译炜又赶紧检查夏京晶手脚的温度,手脚都是冰冷的,人体发烧的常识白译炜是知道的,额头发烧,手脚冰冷这是处于体温上升期,稍后体温可能还会升高。白译炜赶紧找空姐要来三床毯子给夏京晶盖上,不知道是飞机上备用的还是乘务员自己的,反正去取水时空姐给了自己两粒退烧药,白译炜表示非常感谢,赶紧叫醒夏京晶醒过来,喂给她药吃,可是夏京晶睡得昏昏沉沉,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为了及早让她退烧,白译炜索性捏着夏京晶的脸颊,让她的嘴张开,把药放进嘴里,又连忙给夏京晶喂水。药丸慢慢吞了进去,最后一口水可能喂得太急,导致夏京晶不小心呛到,随之不停的咳嗽,白译炜又不停的给她拍背,慢慢的夏京晶停止咳嗽,在未完全醒过来前又沉沉睡去,只是嘴里轻轻的发出一个声音:“译炜,是你来了吗?”
“是我,京晶,你继续睡,再过10个小时等你醒了,我们就到了。”白译炜知道夏京晶并没有清醒才会用像以前那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
白译炜在登记前已经联系到夏廿百所住的医院,也同主治医生通了电话,他告诉医院,手术费用不是问题,而且已经一次性转到了医院帐号里,现在只需要医院安排合适的手术时间。当时挂断电话,白译炜闭上了眼睛。他从夏京晶口中得知自己的女儿名叫廿廿,他之前以为是夏廿廿,可是没有想到,廿廿的全名叫夏廿百,百字谐了自己姓氏的音,那连起来就是夏京晶思念白译炜,原来,她不曾忘记过自己,也许,她还一如既往的爱着自己,可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夏京晶突然去了M国,而且嫁给了陆凌。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飞了整整13个小时,飞机开始徐徐降落,白译炜发现了一个不好的事情,那就是夏京晶依然没有醒,白译炜轻身唤着夏京晶的名字,可是,夏京晶只是皱皱眉没有醒过来。白译炜赶紧打电话给机场外等候自己的国外分公司经理,当自己把夏京晶一路抱着上了车后,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他来不及顾忌自己,递给司机一张名片吩咐开往夏廿百所接受治疗的那家医院。白译炜心中焦急,脑海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但是又马上使劲摇了摇自己的头,思绪回到现实。
到了医院,白译炜依然亲自抱着夏京晶,来的路上已经和夏廿百的主治医生联系,当医生旁边的麦娜见到夏京晶时表现出惊慌的神情,她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询问白译炜:“京晶什么时候高烧昏睡的?医生不是再三交代她不能引发感冒的吗?她这样不听话的话,结果害的是她自己啊!”
“请问,京晶怎么了?您这样说,是知道她的病情是吗?”
“你不是她中国的亲人吗?京晶没有告诉你她有病毒性脑炎吗?只要感冒就会复发,复发后头痛或昏睡,醒来后会有意识障碍。这也是京晶得知自己病情越来越频繁复发和厉害后决定回到中国,找亲人来救治她的女儿,因为她自己不管是经济上还是身体上都已经力不从心了。”
“成人脑炎不可以治愈吗?”
“医生说了每个人自身身体情况都不同和脑炎产生的情况不一样,京晶每次脑炎复发后都靠吃止疼药,她已经没有经济能力为自己看病,夏廿百一天的医疗费用都要她打三份工才能换来。她真的是可怜!”
感冒就会复发,该死,一定是那晚睡在那间招待所感冒的。白译炜悔恨不已,为什么当天不让夏京晶在家里睡,那么大的雨,招待所一定没有暖气,为什么自己就那样顾及面子,不肯在夏京晶面前先低头。还有麦娜说的这些话,他不敢再往下去想,他的京晶啊!这些年遭受了多少苦,受过了多少累!一天打三份工来为女儿治病,自己有病却没有钱治疗,不是为了夏廿百,不到这万不得已的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去找自己。
夏京晶一直睡着,她似乎听见下课的钟声响起,她似乎听见白译炜在耳边和自己说着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