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府的大厅中,墙壁上徐人凤的遗照显得尤为的扎眼,为了让徐人凤的尸体不腐烂,所以他们就将尸体放到了地窖中,地窖里面都是冬天积攒下来的冰块,留着冰镇尸体,显得尤为的合适。
如今天津不少人都被夕阳传来的冰棍给折服了味觉,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冰棍也是从中国传出去的。
古时候各个王朝,都设专门的官吏管理冰政,满清时候也有,那就是皇家会派人在冬日采冰,当时采冰的时间从农历十二月初八开始。
窖藏的冰,到三伏炎暑再取出来使用,皇帝以赐冰给大臣表示一种特别的宠信,毕竟六月夏季,正当伏日炎暑之时,内殿朝参之际,会命翰林司供给冰雪于大臣。
而在徐府的附近,正好就有一个冰窖,所以徐人凤尸体就被放在一个冰棺里面,不少下人纷纷称其为“人棍”,后来不巧被章美珍听到了,好好的将下人们责罚了一番。
当然章美珍也很欢乐,毕竟徐人凤生前呼风唤雨,死后尸体久久不能下葬,还被放在了冰棺里面,这就显得十分讽刺。
入土为安这是每个人生命结束后最好的去处,人们最忌讳客死他乡或者是暴毙露天。
前者无法回乡安葬,无法达成落叶归根的本愿,后者则是什么都不是。
暴毙露天,和路上的野猫野狗没什么差别,也许等到尸体腐烂了,人们才会受不了尸臭味,草草的用一张草席了事。
徐人凤曾经交代过,说自己死后葬入祖坟,但是他也没想到,自己死后被冰镇了半个月,也许会更长。
而冰窖里面还有一些西瓜,但是拿出来都没人敢吃,说是徐人凤死的不明不白,这西瓜就算是冰镇过了,但里面也会藏着死人的怨气。
用以冰镇食物和解暑的冰窖竟然被徐少坤拿来冰镇尸体,也是让冰窖的伙计敢怒不敢言,他敢说,这个夏天,他们冰窖里面的冰一块都卖不出去。
而在大厅里面,三个人吃吃喝喝,酒坛子已经空了五六个。
别看毛立民是头倔驴,平时不轻易说话,他惜字如金,恰恰酒过三巡之后,毛立民妙语连珠,开始埋怨李玉堂了。
“天杀的李玉堂,我给他做了十年工,十年啊!虽然当初老子欠了他一条命,但是这十年里,老子不知道帮他擦了多少次屁股,压得还不肯让我当个副局长。”毛立民打嗝儿就想放鞭炮一样,一句话要打三次嗝儿。
旁边的李双飞一边听一边笑:“那是当然咯,你不想想,这孙子肯定会将副局长的位置放给李孝天,李孝天那可是他最爱的儿子。”
“屁个儿子,这个儿子整天就知道泡妞,你知道前阵子孙家的大小姐,就是……就是那个卖米的大户人家,他家大小姐被李孝天给糟蹋了,还怀了身孕,你才这小子怎么说……他说给孙家一些钱,让他们将孩子打掉,老孙家的女儿才十七岁啊,还没有出嫁,你说叫这个大小姐以后怎么嫁出去?”毛立民已经喝的有点醉了。
而旁边的徐少坤没喝醉,但是他也没去劝毛立民,他对毛立民酒后的这些话语很感兴趣,就是在一边当做倾听者。
“李玉堂不是和码头帮走的很近么,最近这样了?”李双飞说道。
“那我哪知道?!不过我倒是知道李孝天最近对俞缘很有想法,之前他似乎做了什么事情,让俞大小姐心里不痛快,最近经常去赔罪……哼,他也不看看自己,自己就他娘的是一个靠着老子吃饭的家伙而已,还想要攀上俞大小姐?!不自量力!”他喝了一口酒,又说道:“徐少爷,还有酒么,我还要!”
“你想不想做副局长?”徐少坤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立刻让毛立民脑袋清醒了大半。
毛立民抬起了头:“徐少爷,这可不是开玩笑……”
“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么?”徐少坤说道。
“想,当然想!我对这副局长的位置,那可是朝思暮想,日思夜想,夜里做梦都在想!”毛立民也没有隐藏自己,直接说道。
徐少坤微微一笑,低着头说道:“现如今江河上第一大帮是码头帮,而李双飞兄弟你可是水中一把,如今码头帮一直用金钱来打发你,你心里可憋屈?”
李双飞是性情中人,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倒是将旁边倒酒的丫鬟吓了一跳。
他说道:“说起这事情我就来气,老子纵横江河十几年,当初在江河上不管怎么样,一个月也能捞他个三四百块大洋,但现如今呢?!现如今这混蛋伍得章用一百个大洋就要打发老子,老子手下还有十几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