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还蒙蒙亮,纪无敌就被左斯文连拉带扒地拽出被窝。
“阿左。就算你要和我私奔,起码也要等我领了这个月的月钱。”纪无敌挣扎着扯住门框,“我上个月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钱都花在老王的打铁铺了。没有钱的话,我们的生活是不会幸福的。”
左斯文抓着他的手,硬生生将他从门框上拖开,“门主!你下个月的月钱我已经放在你的包袱里了。”
纪无敌总算清醒了几分,惊讶地看着他,“阿左。真没想到你为了私奔,居然还贪污。”
左斯文气得嘴角一歪一歪的,“门主,谢谢你的信任。但是很不幸的是,我没有贪污,我只是拨出一笔您去武当山的路费。”
“武当山?谁说我要去武当山的?”纪无敌瞪大眼睛。
“这事不用你说,你直接去就行了。”
“阿左,我觉得你这样不对。”纪无敌抗议道,“我觉得这种事情应该需要经过门主亲自认可的。”
左斯文道:“可惜除了你之外没人这么觉得。”
纪无敌道:“阿左,你有没有觉得,我好像被架空了?”
“如果门主愿意的话,我立刻将辉煌门上下的所有生意和抉择交还到你手上。”左斯文看着他认真道。
“……阿左,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被架空的感觉。”
“废话少说。门主,你还是赶快启程吧。尚鹊和钟宇已经等在门外了。你一路小心。”说着,他就急匆匆地将他往外推。
纪无敌边走边回头道:“阿左,你不觉得我应该吃完早饭再走吗?”
左斯文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不觉得。”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因为袁傲策也有吃早饭的习惯。”
“啊!”纪无敌跳起来,兴奋道,“我差点忘记要带阿策走了!”
“您还是继续忘记吧。”左斯文望着近在眼前的大门,有种胜利在望的感觉。
“为什么?”
这还用问。谁会把一个仇敌满天下的魔教暗尊带到白道云集的宴席上炫耀?
想是想这么想,但是话绝对不能这么说。于是左斯文很委婉地表示道:“最近辉煌门的生意都不太好。”
“是吗?”纪无敌一边迈出大门门槛,一边道,“那阿左把书房里那几幅吴道子的真迹卖了吧。听说值不少钱,反正也不好看。”
“不行!”左斯文的声音陡然拔高。
“门主。左护法?”尚鹊和钟宇正站在马车前看着他们。
左斯文平了平气,勉强摆出笑容道:“门主。你只要跟着尚堂主和钟堂主去武当山向凌云道长贺寿便好。其他事,自由我和右护法来应付。”
纪无敌嘟着嘴巴道:“哦。阿左和阿右要一起唱夫妻双双把家还,所以嫌弃我和阿尚阿钟碍事。”
左斯文一听到他又将他和右孔武扯到一块,便气不打一处来。怎奈何尚鹊站在纪无敌的身后,拼命向他打眼色,暗示他忍一时风平浪静,送纪大门主上路才是最最要紧。
他抹了把脸,强笑道:“门主。时辰不早,你还是快点上路吧。”
“好吧。”纪无敌妥协了,“不过万一阿策半路来找我怎么办?”
“门主尽量不要让他找到。”左斯文见他皱着眉头,连忙补充道,“我刚才说过了,手头紧。”
尚鹊和钟宇突然露出十分古怪的表情。
纪无敌望着左斯文的后方,忧伤地说:“阿策,怎么办?我们最近穷了。”
左斯文愣了下,急忙回身,只见袁傲策正依着门框,施施然地看着他们。“哦?那要我去打劫吗?”
纪无敌扑闪扑闪地看着他道:“阿策要去劫富济贫?”
“也无不可。”袁傲策负手走到左斯文身边,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我记得有人每晚都要喝一碗人参燕窝粥的,不如就从他下手?”
尚鹊和钟宇开始反省自己有没有每晚吃人参燕窝粥的习惯。
左斯文不自在地撇开头道:“只怕袁先生熬不得旅途艰辛。”
袁傲策道:“若是当初纪辉煌也能如左护法这样体贴就好了,这样我就不必千里迢迢,旅途艰辛地来到辉煌门。”
左斯文脸上更不自在了,“既然袁先生执意要去……”
“阿策是我的跟班,当然要和我一起去的。如果阿左担心路费的话……”纪无敌咬咬牙道,“我一天可以少吃一顿,省出来给阿策的。”
袁傲策睨着尚鹊腰间的玉佩道:“这个倒挺值钱的。”
尚鹊立刻用手挡住玉佩,微笑道:“我也可以少吃一顿的。”
袁傲策瞄向钟宇。
钟宇终于开口道:“我可吃得清淡些。”
左斯文见大势已去,不由叹息道:“怎能让门主和袁先生受委屈,还是我们吃得清淡些吧。”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交到尚鹊手中,“切莫怠慢了袁先生。”
尚鹊与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