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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北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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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生让冯渊穿着凤裘去赴宴, 见他单衣回来, 就知道他做了何事。听他主动请罪, 便叹了说道:“叔叔怎么说?”冯渊就说道:“我瞧他对那凤裘很是喜爱, 他现在又是那样个处境,就有心安慰他, 便把那凤裘给了他了。”莲生点了点头, 说道:“你这用心是好的……唉。”略微一叹, 沉吟不语。

冯渊便说道:“夫人觉得我这样儿做不好?”莲生见他担忧, 却摇摇头, 微笑说道:“你的心意是好的,又有什么不好。玉菡高兴也就罢了,他是个明白的,自懂得……”冯渊以为莲生说蒋玉菡懂他们的心,却不知道莲生另有所指,总之见莲生赞同他所作,这才开心。

继而冯渊又把冯紫英跟自己预定凤裘的事情说了。莲生说道:“他只说要买,并没说其他么?”冯渊说道:“正是,什么也没说, 只说明儿就去取。”莲生点点头,心想:“这冯紫英是个神秘人物,不知他要这凤裘用意如何, 多半是想用来送人了, 只不知道他要送的是什么紧要人物。”

冯渊便问道:“夫人, 咱们这凤裘定价多少?”莲生便说道:“这凤裘自挑选丝线到制作料子, 一直到造成,你统统都是跟着的,不如你来替我算一算。”冯渊见她这么说,便也一板一眼算计说道:“起初的各样丝线,虽名贵,最贵的却仍旧是孔雀金线,统共算起来,买丝线也用了近小百两银子,另外请那些织造师傅……因要叫他们安心,出的价儿也高,一共是八个织造师父,每个人许了三十两,是近三百两,另外后面所用的狐狸毛皮,云缎里子,裁缝制作,外加夫人特意叮嘱了的包装,零零总总又用了两百两,加起来也有近千两了。”莲生便说道:“记得很好,那么你再算算,我们现在手上只有十件儿衣裳,要卖多少才能回本?”冯渊便说道:“望小里面算,一件儿百多两也还有赚,只不过,这其中又有夫人的心血。”莲生微微一笑,说道:“开了窍了,你还没说,我们这十件,已经去了一件了。”冯渊便笑。

莲生又说道:“要知道,除了这十件,其他再要也就没了,而且,咱们只想打个名头,也并不是一门心思的想去赚钱,所以这价格务必要订的高些,叫人觉得惊愕最好,没有人来买也不用怕。”

冯渊便说:“我只管算,最后的一锤定音,却仍旧是夫人的,夫人你说,该如何?”莲生说道:“我看,一件六百两,决不让一两。”冯渊惊了一惊,说道:“六百两,果然很多。”莲生说道:“我原本还想定八百,哈……不高一点,不见价值,更何况,有心要买的,也必定是阔绰之人,不差这些。我们这是奢侈的东西,但凡手头紧的,只求实用,也不会来问了。”冯渊便点头,说道:“就依夫人所说。”

当下便定了下来,第二日,冯渊早早起了,去铺子里等候冯紫英,果然不多时候冯紫英到了,站在门口撇身上的雪花,冯渊出来,将他迎了进去,冯紫英笑道:“我来的路上还担心自己等不及,哥哥大概还没有到,没想到哥哥竟早就到了,真是勤快人。”冯渊说道:“昨儿约好了的,怎能失信?”两人挽着手臂走到里头,冯渊请冯紫英落了座,小伙计捧了茶水上来,冯紫英喝了,四处打量,说道:“我早先听柳二弟说哥哥在此处开了铺子,一直想着来看,竟没有得空,如今一看,果然是舒服雅致,宾至如归。”冯渊笑道:“都是兄弟你捧场。”便一挥手,叫人将凤裘取出来。

掌柜的亲自前去,不多时候,捧了个极其雅致漂亮的长长盒子出来,做工精致,外面是古朴的青莲花花纹,盒子的右下角用烫金纹出的,乃是小篆写着的铺子的名号:莲记。底儿下又是一朵小小的莲,徐徐绽放,美妙无比。

盒子一边可开,那作为扣饰的却是一枚幽幽颜色的碧玉,打磨的圆润光滑,用细锦绳子串起来,当作扣子,底下扣得那边却又装饰,用浅鹅黄色的丝带打着的如意结围着,真是做到了细致里,处处见风趣。

冯紫英细细看了,先啧啧称赞起来,说道:“哥哥这真是独出心裁,我还以为单单一件衣裳,没想到还有盒子,竟连这盒子也如此美观,兄弟若是不见里头的凤裘,真真要起了那‘买椟还珠’的心了。”两人相视大笑,冯渊才起手,将碧玉扣子解开,里面却仍然不见凤裘,而是一袭雪白的不染纤尘的云锦缎子平平地叠着,冯紫英目不转睛看着,忘了言语。

冯渊伸手,将缎子向两边解开,底下才端端正正,辉煌地躺着一袭凤裘,冯渊伸手将凤裘抖开,给冯紫英过目,冯紫英连连点头,仔细看了一回,摸了摸手感,不住点头,急忙让包起来。又问价格几何。冯渊便同他说了,冯紫英兀自说道:“合算,合算!”自从袖子里掏出银票,数了六张,交付给了。此刻里头掌柜的已经亲自又把凤裘被包了起来。郑重捧出,冯紫英不用跟班小厮,亲手端正接了过去,说道:“多谢哥哥,兄弟先行一步,改日再来同哥哥说话。”冯渊便一路相送了他出去。

冯紫英来时候骑马,去的时候却特意唤了轿子来。一行人,顶风冒雪回去。

冯渊回来,见没有别的事,便骑马回家,告知莲生此事。莲生便说道:“他想必是要给什么人,所以才如此匆忙。”冯渊也想不到,他对京城之中的权贵关系更是一窍不通的。小两口猜不到头绪,便只放下。

冯紫英上午去了,下午时候,冯渊自在家中读书,忽然之间有小厮来报,说道:“爷,外面有个冯爷来拜见。”冯渊心头一怔,想到那应该除了冯紫英便没有其他之人,便将书放下,疾步出来,也不知他有何事,心头只是忐忑。

冯渊出到外面,果然见有人等在客厅内,冯渊便上前欲行礼,却不料冯紫英一回头见看到冯渊,立刻喜上眉梢,笑道:“哥哥大喜啊!”

冯渊摸不着头脑,只看着冯紫英,问道:“兄弟这话……喜从何来?”冯紫英哈哈笑了两声,才说道:“哥哥可记得今早上从贵店拿的那件凤裘?”冯渊点头,说道:“难道是凤裘有事?”冯紫英说道:“的确是有,不过却是大好事,哥哥可知道我取了凤裘,是为何事?”冯渊便摇头,冯紫英眉飞色舞,说道:“只因我一见哥哥昨日穿的凤裘,那个出众风采,再也难忘,所以小弟便想到我所认识的一位,却也更是个超凡脱俗,极为出色的人物,小弟我心想这凤裘配上那位,还不知是个什么惊艳模样,他又是个极其洁净高贵的性子,等闲凡俗之物也看不到眼里……”冯渊听他说到“那位”的时候,语气颇为恭敬,心想:“果然他是取了凤裘给人的,他口中的这个人,恐怕也是来头非凡罢。”便说道:“这凤裘,不知那位爷可还喜欢?”

冯紫英听问,便哈哈大笑起来,很是欢喜,拍掌才又说:“喜欢,喜欢的什么似的,简直爱不释手,平素里他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见到那凤裘,那副喜上眉梢的模样,我从未见过……”他摇摇头,目中露出回想之色,冯渊点头,微笑说道:“这便好了,我还怕这凤裘万一不如人家的法眼,白白给兄弟丢了面子。”

冯紫英人逢喜事精神爽,伸手握住冯渊的手,两个人坐了,冯紫英才放低了声音,说道:“哥哥哪里给我丢了面子,是大大地给我长了脸,也给那人长了脸,话说到这里,若是我再瞒着哥哥,也不够义气,只给哥哥说知,哥哥你猜:我将凤裘送给了的,是何人?”

冯渊苦笑,说道:“这个我却怎么能猜得到?刚来京城不久,真正是两眼一抹黑的。兄弟就告诉我罢了。”冯紫英才又小声说道:“这人,便是北静王爷。”说完之后,嘴角一抹微笑。

冯渊“啊”地失声惊呼,他心底也想到必定是哪一位了不得的达官贵人,然而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位王爷,不由地怔怔发愣。冯紫英笑着说道:“哥哥别惊,这可是好事一件,王爷得了凤裘,很是欢喜,当下便穿上了,周围的人都啧啧赞叹,仿佛仙人下凡一般……可巧,宫内又传他,王爷索性也不脱,只穿着就进宫去了。”

冯渊听得心旌神摇,见冯紫英满脸神秘艳羡,急忙问道:“然后呢?”冯紫英说道:“本来我只是想博王爷欢喜,没想到王爷穿着凤裘入宫,却又是一番事故儿了。”

冯渊咋舌不敢接口,也不知是凶是吉,一颗心噗通噗通只是跳,虽然知道冯紫英如此欢喜满面,应该是大好事,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铺子里出的东西,居然有幸会到圣驾跟前露面,且是如此快当!

冯紫英说道:“哥哥以为如何?原来北静王爷穿了凤裘入宫,惹得皇上及在场的娘娘们都惊叹不已,万岁更是开金口询问这是何物……当时我送给北静王的时候,他也问过,知道名为‘凤裘’,也细细看过那个盒子,自然记得是哥哥的‘莲记’,便对万岁说了是京城中一户成衣铺子,名唤‘莲记’……”

冯渊听冯紫英说到这里,浑身热血澎湃,多少年没有的感觉,又是惶恐,又是激动,简直难以按捺,浑身的血液仿佛也掀起了浪头,脸上阵阵涨红,却并非是羞愧,而是激动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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