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肉的功夫,傅迷薇抱起心爱的手机,想着要不要给卫斯闲打个电话。
除了有些加班的日子,卫斯闲多半都会回家吃饭,当然,因为傅迷薇的工作性质,有时候没日没夜,有时候日以继夜,有时候甚至远离本市……
所以两个人相聚的日子其实格外珍贵。
想到卫斯闲,心里一阵钝钝的疼。
国卿开了两瓶啤酒,递给傅迷薇:“薇薇姐,喝吗?”
傅迷薇二话不说,拎起瓶子,仰头咕嘟咕嘟,灌了小半瓶。
冰凉的酒水滚进胃内,把之前那份沁凉中和了,那点莫名而起的悲伤仿佛也冲淡,傅迷薇打了个嗝:“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
国卿眼直口呆:“好诗好诗,薇薇姐,你慢点喝……”
傅迷薇叹了口气:“小子,你不懂。”
国卿嘴角一抿:“是啊姑姑,人家还是青少年嘛,当然不懂。”
傅迷薇一愣,然后噗嗤笑了出来:“你这德性真的跟杨过差不多,合该把你也扔到哪个古墓里去里晾个十几二十年,你就老实了。”
国卿道:“我可不想当独臂大侠,那吃肉串就不能左右开弓了。”
傅迷薇哈哈大笑。
吱吱冒油的烤肉串上来,上面撒了一层孜然,香气四溢。
陆老板亲自送来,又说:“大妹子,小卿子还真没说谎,他从不带女孩儿来这儿,大哥我以人格担保,你看我的肉烤的这么好,就该知道我的话可信。”
傅迷薇点头,国卿喜道:“陆大哥,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那当然,”陆老板一本正经,“他嫌我这店逼仄,降低他的品味暴露他的内涵,所以他通常都直接带女孩儿去酒店的。”
国卿差点被噎死:“哥,我看出来了,你是心怀不轨,要整死我。”
陆老板道:“哥向来就是这么耿直!”嘻嘻一笑,扭动着粗壮的腰身灵活地闪开。
傅迷薇默默地抓了一把肉串,咬了口,果然外酥里嫩,好吃的非常,可惜太热了烫嘴。
国卿那边哭笑不得,便看傅迷薇,见后者拿着肉串,若有所思。国卿羞涩说:“薇薇姐,你可别信……我还是清白之躯。”
“我当然不会轻信……你带女孩儿去酒店。”傅迷薇一脸真诚。
“是吗?”国卿大喜,忽然又转为疑惑,总觉得这脸色也忒真诚了,真诚的令人不安。
傅迷薇吹吹肉,又吃了一块,淡定说:“你不是喜欢男银吗?”
国卿叹了口气,是一脸“老子料得如此”:“我早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可喜欢狗狗了,”傅迷薇咂咂嘴,吃着肉思忖:“这陆老板如此风骚,你们……莫非……”
国卿的脸色像是吞了什么八步催命散:“薇薇姐,你都让我吃不下饭了。”
“别讳疾忌医嘛,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国卿摇摇头,自暴自弃地拎起酒瓶,一口气喝了半瓶,他一拍桌子,瞪向傅迷薇:“薇薇姐,这么说吧,——只要你躺下,我会即刻让你怀孕!”
傅迷薇咂吧着肉转过头去。
两人吃了烤串,喝了啤酒,都有些半醉,傅迷薇醉得要厉害些,忽然格外想念卫斯闲,闹着要回家。
恰好卫斯闲打了电话过来,傅迷薇接过电话,说着说着,忽地哭了起来,话语哽咽不清。
国卿对面看着,听她问卫斯闲“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是不是要离开我”,句子是经典的怨妇必用台词。
心里没来由地有些难过,听电话那头卫斯闲惊慌追问傅迷薇在哪,傅迷薇却是含糊说不明白,国卿抬手,把电话自她掌心取过来。
镇定地对着那边报出地址,电话那头一阵空白,隔了会儿,卫斯闲才问:“请问你是谁?”
“薇薇姐的同事,算是后辈。”国卿笑,“你来接她吧。”
卫斯闲那边即刻挂机,傅迷薇还执着地探出手来,终于把电话夺了回去,放在耳边继续碎碎念:“卫斯闲!你怎么可以瞒着我那么久,我心里很难过你知道不知道?你跟那个女人到底什么关系……你居然瞒着我!你敢……”
反反复复,念念叨叨,断断续续,却把事情交代了个五六分。
这已经足够了。
陆老板捧了壶茶上来,看傅迷薇趴在桌上,小声问:“她是不是那个……”
“是。”国卿回答。
陆老板委屈:“我还没说完呢。”
“都是。”国卿又答,看着傅迷薇,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地一片肃然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