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头走亲戚,贾政子肜也带着孩子上了岳父母家。子肜挺着肚子,带着孩子在内院王家老太太,太太,大奶奶说着话,珠儿行了礼跟长辈们亲热了一阵子,就跟着哥哥王仁去了前院和外祖、舅舅以及父亲一起说话。珠儿已经是大男孩子了,过了年就虚岁十三了,贾政夫妇时刻注意着男孩儿的培养,经常带在贾政身边学习着男人的事物。
当然,熙鸾丫头也被带着一家人欢聚。只是当她看到子肜的肚子竟然惊叫出声,连连说着不可能。太太很是尴尬,这丫头平时伶俐得很,今天怎么这么失措?子肜忙打着圆场,笑说,可能是小孩子没见过有身子的人,太过吃惊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子肜知道,熙鸾吃惊的并不是这个原因,只是她并不在乎。
整一场欢聚,子肜很是开心尽兴。老太太看着女儿归宁,外孙女儿元春外孙宝玉乖巧可爱,女儿一家子和睦幸福,也很开心。大奶奶许氏本就生活称心,也很高兴。只太太一人看着鸾儿心不在焉的样子有点担心,这孩子怎么啦?是不是病了?
等好容易忙过了年,事情清闲下来了,子肜月份也高了,也就交了手里的事,安安静静的待产呢。这事是大太太邢夫人愿意看到的,虽还不如她的意,但总归不能让二房老那么得着意。
贾瑚知道自己媳妇现在给长辈搭把手帮着管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随意的吩咐着,万事不可自专,有什么不懂得拿不定主意的就去请教二太太。一边说一边无意识的扫了李氏一眼,发现李氏迟疑的顿了顿,就问她怎么了?
李氏迟疑地说着:“这话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夫妻之间有何话不当讲?”贾瑚觉得奇怪,也就跟着问了一句。
“夫君乃是大房长孙,大太太也是我正经婆婆,怎么不向大太太请教,反而舍近求远,去麻烦婶娘?”
贾瑚本不在这后院之事上用心,虽有聪明却都用在诗书之上,再加上并未对自己妻子有什么想法,所以根本未听出李氏的话外之意,反倒一心想着该如何给李氏分说。自己府里的事,一些底细,虽说不上是家丑,但要拿出来细说,总还是很难启口的。于是模糊的对李氏说到:“大太太没怎么掌过家,况她身子不太好,一直看她在吃药。二太太自进门就帮着管事,以后又一直当家,向她请教总是不错的。况她一直疼爱与我,并不会嫌你麻烦的。”
李氏叹了口气,只得应了个“是”字,只是后来又说道:“二太太月份高了,这时候去麻烦她总是不太好吧?”
贾瑚想了想,这话倒也对,据说是三四月的事,婶娘就要又给他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了,他想起这事就高兴,不过这时候却是不该去劳烦婶娘,所以也没做多想,嘱咐李氏道:“你说得也在理,那就多去请教老太太吧。她老人家的本事可是大着呢,你多学着点也好。婶娘那里也多跑跑,多费心照顾些,有什么事就帮把手。虽说是嘴上叫着婶娘,其实我心中把她当着亲娘一样。”
李氏听着这样的话心中就一格愣,以往邢夫人的话她多少是听入了耳一些,也就对着子肜有了小心提防,丈夫这样的话让她心里不太舒服,只是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应着。
日子真不经过,好像昨天才过了年,今日怎么就入了春?随着白日一天长过一天,人身上的衣裳也开始渐渐轻薄了起来,子肜的肚子也鼓的老高老高。只是她还是天天去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几次三番免了她的请安,子肜笑着说不碍,多行动行动,生起来也容易些,所以总还是依旧去了。只是下人每每看着这肚子就心惊肉跳,跟着的人小心翼翼,到了地就忙不迭的扶着坐。老太太看着儿媳妇如此还是来给自己请安,心中很是高兴,又把这媳妇喜爱上了几分,以前对她的怀疑暂时就忘了。还时不时的打趣地猜着这未出世孩子的性别。
底下人奉承,都说这又是一个男孙,什么肚子尖尖的,行路左脚先迈,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子肜倒是笑着说,希望再添个女儿,正好凑成一双好字,而且二老爷也喜欢着闺女着呢。老太太细看着子肜的脸上,也说这胎可能是个女儿家,有道是女儿打扮娘,这二太太脸上肤色均匀,眼角鼻头未见子孙斑,指不定就是个闺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