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的举动吓了众人一跳,也顾不得那边焦大的胡闹乱骂,就是凤姐儿也是紧紧地抓住宝玉,手心里冒汗,好一会儿才定下了神,喝斥道:“宝玉,你给我好好老实的呆着,也不看看这是在车上,万一磕着了摔着了怎么办?你要是再不老实,我可要回了老爷太太去,看你太太不发火捶你!”
宝玉也知道自己莽撞了,才刚的动作在他这个天天要出操练武的人其实算不得什么,但眼前的这些人不知道,怕是真被他吓倒了,所以也就老实得听着,并不回嘴。凤姐儿看他真的老实了,也顾不得发作焦大,连忙吩咐起驾。
宝玉这边老实的坐着,耳朵却还是支楞着,听着焦大在那里混说,忽然一个新鲜的词飘到他的耳朵里,他刚想问问凤姐儿,只是看到凤姐儿的脸色还没有回暖,也就识趣的不问了,心想着还是回去问问母亲吧。他因为心里想着自己的事,并没有看到贾蓉听了这些话,脸色一僵,动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跟着送他们。
等着回了府,到了老太太那里请安,说了今天晚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又说了今天看到的秦钟,凤姐儿也在一边凑趣,说这个小秦相公长得真好,差点就把宝玉给比下去了云云。老太太一听来了兴致,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是喜欢小孩子解闷,更别说是长得好的小孩子了。凤姐儿一看,就笑着说宝玉给他讲了情,让他到家学念书的事,又说赶明儿让秦氏带着她弟弟过来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直笑着说好,好的,不知是说宝玉心善还是说请安的事。
等闹了一会儿,各人就散了,只是宝玉心里存着事,也顾不得别的,直接就去了子肜的屋子。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过了一家欢聚的时候,贾政正在屋子里和子肜说这些什么,探春也已经回了自己的屋子,见宝玉这个时候过来,就有些不开心。还是子肜做母亲的心细,看出宝玉的心情不好,止住了贾政的话头,拉过宝玉来说道:“宝玉可视为什么是不开心?让娘猜上一猜,可是没有再入到仙境?”
宝玉正是为这个事烦闷着呢,听了子肜这样说,就腻到子肜怀里,闷闷的说道:“娘,难道真的去不了了?”
子肜摸着他的头劝道:“傻孩子,你既已经说是奇遇,哪有那么容易再得的?你有了一会已经很了不起了,你不是说,那仙子说是我们祖上求她才有这一回的?难能还能一而再的?快快丢开手吧,岂不知贪而不得的道理?你若说是为了家中姐妹们,可知道这些都是缥缈的,命数虽有但还要自己努力的,你忘了那天天定人力之说?”
宝玉被子肜这样一说,想了想,果然是自己强求了,也明白母亲话中的道理,就不好意思地对子肜说道:“果然是孩儿想左了。”说完又和子肜撒了会儿娇。
子肜也由着他,就问了他今天的事儿,听他说了人是个新的人,是秦氏的弟弟秦钟,就眉毛挑了挑。老实说,对于这个人物,子肜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家里清贫一些,照理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是这人物却是懵懂无知,有机会上学却没学好,混在公子哥儿里胡闹。这些要说是小孩子不懂事理倒也罢了,只是他姐姐刚死,就在他姐姐发丧的路上他就胡闹,还是勾搭的一个小尼姑,也是太不讲究人伦世情了,最后落得那个下场,一家子就这么完了,看了上辈子的梦云直摇头。
子肜满心不愿意宝玉与秦钟深交,就光是书上以后和儿子那种暧昧的意味就让子肜摇头了。只是现在孩子大了,她也不想就那么武断不许这个不许那个的,就像听听着孩子对秦钟的看法。
宝玉见母亲问了,也不隐瞒,就说了自己对那个孩子的好感,说真是个漂亮的人,可是就是太害羞了,也不懂事,没什么学识,只是看得出他想和自己交好,看着怪惹人怜的,而且好像蓉哥儿对他并不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