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雅歌瞬间换了神色,原本的狠毒怨厉化作楚楚的哀哀恳求:“妹妹,你以为现在我们活着是谁的恩情?”
她的表情哀恸,一手扶着谈琬,泪盈于睫:“难道叔父执迷不悟,你也要如此吗?”
谈琬盯着面前女子,仿佛不认识她一样,身子后倾就要远离:“什么叫执迷不悟?”
“就是字面之意。”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拨开珠帘,宋之峻出现在众人眼前。五彩绣珠织就的龙袍穿在身上,仿若高耸入天直揽日的劲松。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当他不带丝毫情感的扫视时,所有人仿佛都不堪重力所压,梭梭地一众跪下。
只余谈琬定定站在原地,她虽鬓散衣乱、身子因挣扎过一番而微微发抖,背脊却挺得笔直。
“谈琬,你还不跪下?”谈雅歌偷瞄了眼宋之峻的脸色,眉目间满是关心的急切。
谈琬神色倏尔郁冷,她漠然扫了眼谈雅歌,直直盯向宋之峻:“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宋之峻神色沉沉,没有对上谈琬的视线,反而伸手扶起跪地的谈雅歌,缓声道:“怎么了?”
谈雅歌微楞,把手递上去,脸上含着几分惊喜羞涩。像是藤萝寻着大树,她依依靠过去软声道:“之峻……”背上忽的窜上一股寒意,她抬眼瞥见宋之峻一双薄唇微抿,勾出凌厉的弧线,赶忙道:“陛下,臣妾只不过是想来探望妹妹……劝她早早醒悟,回头是岸。”
“哪知,”谈雅歌颊上盈盈有泪,她握住手帕拭了拭,状若无意的展开颈间被掐出的红痕:“她就扑了过来。”
谈琬只觉得面前如同一场笑剧。好似过去戏班子上台,你方唱罢我将登场,他们涂着妆咿咿呀呀,真容匿进胭脂粉饰的妆容里。
哪一个才是谈雅歌?哪一个才是宋之峻?自己仿佛是被骗进戏内的看客,竟将假看做真,难道她以前是在粉饰太平的黄粱梦里?
谈琬心下荒凉一片,只看得宋之峻手势温柔的拂过谈雅歌脖颈间,垂眼像是在说些什么。
她耳边嗡嗡,什么也听不清,身子直冲过去抓住宋之峻的衣袍,她仰头死死盯着宋之峻,嘴角沁出被咬出的血,再一次强调:“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同我讲的吗?”
宋之峻把视线扫向谈琬,面无表情地抓起谈琬的手腕。指节微微用力,谈琬闷闷一哼,他的力道松了松,语气不带任何情绪:“你没有资格。”说罢,他把谈琬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