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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变得忠厚老实了(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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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寻思:“按时日推算,咱们在侯监集相遇之时,正是这孩子从凌霄城中逃出不久。耿万锺他们怎会不认得?”想到此处,细细又看石中玉的面貌,当年侯监集上所见小丐形貌如何,记忆中已什模糊,只记得他其时衣衫褴褛,满脸泥污,又想:“他自凌霄城中逃出来之后,一路乞食,面目污秽,说不定又故意涂上些泥污,以致耿万锺他们对面不识。我夫妇和他分别多年,小孩儿变得好快,自更加认不出了。”问道:“那日在烧饼铺外你见到耿万锺师叔他们,心里怕不怕?”

闵柔本不愿丈夫即提雪山派之事,但既已提到,也已阻止不来,只秀眉微蹙,生恐石清严辞盘诘爱儿,却听石破天道:“耿万锺?他们当真是我师叔吗?那时我不知他们要捉我,我自然不怕。”石清道:“那时你不知他们要捉你?你……你不知耿万锺是你师叔?”石破天摇头道:“不知!”

闵柔见丈夫脸上掠过一层暗云,知他什为恼怒,只强自克制,便道:“孩儿,人孰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从前的事既已做了下来,只有设法补过,爹爹妈妈爱你胜于性命,你不须隐瞒,将各种情由都对爹妈说好了。封师父待你怎样?”石破天问道:“封师父,那个封师父?”他记得在那土地庙中曾听父母和白万剑提过封万里的名字,便道:“是风火神龙封万里么?我听你们说起过,但我没见过他。”石清夫妇对瞧了一眼,石清又问:“白爷爷呢?他老人家脾气挺暴躁,是不是?”石破天摇头道:“我不识得什么白爷爷,从来没见过。”石清、闵柔跟着问起凌霄城雪山派中的事物,石破天竟也全然不知。

闵柔道:“师哥,这病是从那时起的。”石清点了点头,默不作声。二人已了然于胸:“他从凌霄城中逃出来,若不是在雪山下撞伤了头脑,便是害怕过度,吓得将旧事忘了个乾乾净净。他说在摩天崖和长乐帮中发冷发热,真正的病根却在几年前便种下了。”

闵柔再问他年幼时的事情,石破天说来说去,只是在荒山如何打猎捕雀,如何带了阿黄漫游,再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似乎从他出生到十几岁之间,便只一片空白。

石清道:“玉儿,有一件事很要紧,跟你生死有重大干系。雪山派的武功,你到底学了多少?”石破天一呆,说道:“我便是在土地庙中,见到他们练剑,心中记了一些。他们很生气么?是不是因此要杀我?爹爹,那个白师父硬说我是雪山派弟子,不知是什么道理。但我腿上却当真又有雪山剑法留下的疤痕,唉!”

石清向妻子道:“师妹,我再试试他的剑法。”拔出长剑,道:“你用学到的雪山剑法和爹爹过招,不可隐瞒。”

闵柔将自己长剑交在石破天手中,向他微微一笑,意示激励。石清缓缓挺剑刺去,石破天举剑一挡,使的是雪山剑法中一招“朔风忽起”,剑招似是而非,破绽百出。石清眉头微皱,不与他长剑相交,随即变招,说道:“你只管还招好了!”石破天道:“是!”斜劈一剑,却是以剑作刀,更似金乌刀法,显然不是剑法。石清长剑疾刺,渐渐紧迫,心想:“这孩子再机灵,也休想在武功上瞒得过我,一个人面临生死关头之际,决不能以剑法作伪。”当下每一招都刺向他要害。石破天心下微慌,自然而然的又和冲虚、天虚相斗时那般,以剑作刀,自管自的使动金乌刀法。石清出剑如风,越使越快。

石破天知道这是跟爹爹试招,使动金乌刀法时剑上全无内力狠劲,单有招数,自是威力全失。倘若石清的对手不是自己儿子,真要制他死命,在第十一招时已可一剑贯胸而入,到第二十三招时更可横剑将他脑袋削去半边。在第二十八招上,石破天更门户洞开,前胸、小腹、左肩、右腿,四处同时露出破绽。石清向妻子望了一眼,摇了摇头,长剑中宫直进,指向石破天小腹。

石破天手忙脚乱之下,挥刀乱挡,当的一声响,石清手中长剑立时震飞,胸口塞闷,气也透不过来,登时向后连退四五步,险些站立不定。石破天惊呼:“爹爹!你……你怎么?”抛下长剑,抢上前去搀扶。石清脑中一阵晕眩,急忙闭气,挥手命他不可走近。原来石破天和人动手过招,体内剧毒自然而然受内力之逼而散发出来。幸好石清事前得知内情,凝气不吸,才未中毒昏倒,但受到毒气侵袭,也已头昏脑胀。

闵柔关心丈夫,忙上前扶住,转头向石破天道:“爹爹试你武功,怎地出手如此没轻没重?”石破天什是惶恐,道:“爹爹,是……是我不好!你……你没受伤么?”

石清见他关切之情什为真切,什感喜慰,微微一笑,调匀了一下气息,道:“没什么。师妹,你不须怪玉儿,他确没学到雪山派剑法,倘若他真的能发能收,决不会对我无礼。这孩子内力真强,武林中能及上他的可还没几个。”

闵柔知丈夫素来对一般武学之士少所许可,听得他如此称赞爱儿,不由得满脸春风,道:“但他武功太也生疏,便请做爹爹的调教一番。”石清笑道:“你在那土地庙中早就教过他了,看来教诲顽皮儿子,严父不如慈母。”闵柔嫣然一笑,道:“爷儿两个一定都饿啦,咱们吃饭去罢。”

三人到了一处镇甸吃饭。闵柔欢喜之馀,竟破例多吃了一碗。

饭后来到荒僻的山坳之中。石清便将剑法的精义所在说给儿子听。石破天数月来亲炙高手,于武学之道已领悟了不少,此刻经石清这大行家一加指点,登时豁然贯通。史婆婆虽收他为徒,但相处时日无多,教得七十三招金乌刀法后便即分手,没来得及如石清这般详加指点。何况史婆婆似乎只是志在克制雪山派剑法,别无所求,教刀之时,说来说去,总不离如何打败雪山剑法。并不似石清那样,所教的是兵刃拳脚中的武学道理。

石清夫妇轮流和他过招,见到他招数中的破绽,随时指点,比之当日闵柔在土地庙中默不作声的教招,自然简明快捷得多。石破天遇有疑难,立即询问。石清夫妇听他所问,竟连武学中最粗浅的道理也全不懂,细加解释之后,于雪山派如此小气藏私,亏待爱儿,都忍不住极为恼怒。

石破天内力悠长,自午迄晚,专心致志的学剑,竟丝毫不见疲累,练了半天,面不红,气不喘。石清夫妇轮流给他喂招,各人反都累出了一身大汗。如此教了七八日,石破天进步神速,对父母所授上清观一派的剑法,领会什多。石氏夫妇腹笥什广,于武林中各大门派的武功所知渊博,随口指点,石破天学得的着实不少,于待人待物之道,不知不觉中也学到一些。

这六七天中,石清夫妇每当饮食或休息之际,总引逗他述说往事,盼能助他恢复记忆。但石破天只对在长乐帮总舵大病醒转之后的事迹记得清清楚楚,虽小事细节,亦能叙述明白,一说到幼时在玄素庄的往事,在凌霄城中学艺的经过,便瞠目不知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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