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虽然是半低着头,可屋子里这些人的神色她却没有错漏掉。
对于那几位姑娘,林靖心里叹了声气,她还没有自恋到那种程度,以为自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自己,不过是那几位姑娘家有限的认识中有限的选择而以。只是,她虽然知道女儿家不容易,可自己真的不是良配,若真是娶了谁,还真是害人家一辈子的事。
而另外那几位夫人太太的,林靖只能说,钱财动人心。只是,应该还有一句话,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再想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更加兴趣昂然了。
林靖只是来亲自道谢的,所以说了会儿话,就告辞了,全然没管别人眼上的刀子。
等回到了自己院子,林靖又欣赏了一遍那些东西,啧啧,真真不错啊。最后细细摩挲了一遍那羊脂玉的三羊开泰,林靖才把林来康叫过来。指着那一桌子的东西,吩咐道:
“找几个稳健的,按着原样,把这些东西给东跨院琏二爷那儿送去,记住,张扬些。”
“这些,全都?”林家康看了看桌子,有些迟疑。
“嗯,全都,一件都不留!”林靖点点头。
“大爷,这些都不便宜,老奴虽不顶在行,但也看得出,都是好物件。”林家康就差说出大爷您别不识货,这可都不是赝品,不带这么视之如粪土的。
林来康微微扭曲的面庞让林靖有些好笑,“嗯,以往家里那些,我也是看过玩过的。”所以说,她不是刚刚穿过来的菜鸟了,富贵眼是用富贵养出来的。只是,“你还记得昨日我说的话吗?”
“记得,当然记得!”林家康连连点头,荣国府的富贵跟咱们林家没关系,咱们不靠女人裙带子。只是那些话,不好时时地挂在嘴上。
“昨儿闹了那么一出,今儿个就收了这么一堆。人家会怎么想我?”林靖冲着那堆物事扬杨下巴,“荣国府眼见着是不放人的。硬搬,倒显得咱们小气不依不饶。可是,若没有这些,我在这儿住着,那是我气量大。现在,还是说,我林靖就被这些东西给摆平了?”
林家康的脸瞬间变红了,“老奴愚笨,眼皮子浅,差点儿害了主子。老奴这就去找人来。”
在林靖点头下,林家康躬身出去了,只是一转身,这中年汉子眼睛都有些血红了,拳头握得死紧的:
自己原以为大爷不愿意客居荣国府,是读书人的傲气根骨。当然,自己私底下也想过当年太太在世时的那点子勾当,隐隐也怀疑过大爷那是放不下。可,现在看来,哼!
那位老太太可有没有想过这些?是无心,还是存心?
林靖不管自己这个管家现在想了些什么,其实她还有好些东西没说呢。当然,这些根本说不得。
元春封妃了,想来,用不了多久,最迟一二年,就有省亲这档子事了。然后,就得造省亲别墅。若要造得像书中写的那么奢华,银子哪里来?
想书中说,那是多得了二三百万两,噢,当然,若不是自己下手快,还真有那三百多万两呢。但现在银子可是自己得了。
当然,有可能荣国府不缺这银子,可林靖还是要防患未然。
昨日闹了那么一出,埋了根“欺负孤儿”的线,若到那时,那些人还来算计林家的口袋,林靖就要佩服那些人的厚脸皮了。
可若收了这些东西,那就不一样了。看着今天那些眼神,就算是不缺钱,有人也会借着这东西生出点事情来。若真那样,到那时,自己如何办?
不理?自己就是个财迷,有辱斯文,要知道这世上清贵人家不谈钱。
仅仅把东西吐出来?那也是个下下策,只会让人觉得自己斤斤计较,锱铢必较,小家子气十足。
所以,还非得添上厚厚的利息。可真那样,自己非得呕死。自己虽然对那些钱财有点没有真实感,可被人这样玩,还真是不甘呢。
因这么多七七八八的想头,这东西虽好,但是咬手,不但咬手,还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