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反派痛哭流涕

初云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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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3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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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皇后眼见父亲惨死, 已经悲痛欲绝, 再见燕琅行事如此张狂, 更是目眦尽裂,怒指着她, 道:“还不将她拦下!”

周遭扈从有些迟疑,并不动身,为首之人恭谨的低下头, 道:“娘娘,这等关头, 实在不宜再闹出什么事来了……”

仪国公死了,这结果无从改变, 皇帝既然默许了腰斩的刑罚, 想必也不会将他的头颅看得太重, 更不必说博陆侯本就是苦主,拿了仪国公人头一用, 虽有些打苏皇后的脸,但从情感上来说, 并没有什么大错。

若真是为此起了冲突,他们决计占不到什么便宜。

苏皇后见他们如此, 不禁心生悲凉,眼泪蜿蜒流下, 悲恸道:“好啊, 真好, 你们也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

侍从们噤若寒蝉, 不敢作声,她身边的嬷嬷则柔声劝道:“娘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还有晋王殿下呢……”

仪国公死了,苏家被满门抄斩,只有几个幼童得以幸免,她还凭什么东山再起?怕是连后位,也很难再保住。

苏皇后如此一想,心下痛楚难言,只是想起晋王,到底没再叫人追上去寻沈胤之,只咬牙切齿道:“跟着他,待……便将父亲头颅取回,好生安葬。”

……

燕琅带人到了沈平佑墓前,便吩咐人将那几颗头颅搁下,自己一掀衣摆,跪于墓碑之前:“今日此三贼伏法,首级俱已在此,父亲泉下有知,也可安息了。”

老管家站在不远处,闻言老泪纵横,自侍从手中接了酒壶,洒在墓碑前方,以此祭奠:“少爷很好,姑娘也好,老爷只管宽心吧。”

沈家亲兵侍立在侧,齐刷刷行军礼,向老家主致意,落雪纷纷,叫人不觉红了眼眶。

燕琅来到这世界之后,便设定了两个目标,其一是为沈家求一个公道,其二便是改换新天,自立为帝,以她刚来的局势而言,哪一个都是痴人说梦,可是这么难的局面,竟也硬生生走出来了。

她有些感怀,想笑,也想哭,最后将杯中酒倾撒在墓前,磕头致礼之后,起身离去。

雪像是有魂灵一样,越下越大,燕琅心头郁结却已疏解大半,返回沈家之后,便叫人温了酒来,独自坐在窗前慢饮,少见的惬意起来。

系统道:“秀儿真棒。”

燕琅笑道:“有多棒?”

系统想了想,道:“像金箍棒那么棒!”

燕琅哈哈大笑,惊动了廊下仆婢,有些奇怪的往里看了一眼,见她无恙,重又有些疑惑的退了回去。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侍从低声传禀道:“君侯,楚王殿下来了。”

慕容晟?

燕琅久不见这个猪儿子,居然有点惦念,人倚在窗边,也不起身:“叫他进来吧。”

慕容晟初进内室,便见这位蜚声天下的博陆侯缓带轻裘,仪态从容的坐在窗边,面容英俊,气度清华,不知怎么,他忽的就想起沈静秋来了。

沈家这双儿女相貌都生的好,简直是满天下的钟灵毓秀都跑到他们家去了。

一想到沈静秋,慕容晟心里边就开始发恨,但恨完之后,又有种说不出的惦念。

她是坏,但她也美啊!

他也是犯贱,一心一意爱着他的视如敝履,但若是得不到、又或者是对他不假辞色的,又心生向往。

燕琅不知道他心里边在想什么,若是知道的话,怕又要膈应一阵子,淡淡看慕容晟一眼,她也没起身,只有些失礼的倚在原处,有些轻慢的说了句:“楚王殿下来了。”

慕容晟见她如此作态,心头微生不快,脸上却也不显,在她对面落座,为自己斟了杯茶,道:“今日镇国公大仇得报,本王以茶代酒,恭喜博陆侯了。”说完,便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燕琅淡淡举杯,道:“同喜同喜。”

仪国公死了,燕琅自然痛快,而慕容晟心里变得畅然,也半分都不比她少。

苏家倒了,晋王就废了大半,苏皇后或许也会被废,他身为元后嫡子,诸皇子之中谁可匹敌?

慕容晟颇有些踌躇满志,将茶盏搁下,道:“废仪国公伏法,自是大快人心,只是君侯行事冒昧,却也为来日埋下祸根。”

燕琅听他如此言说,便知道是来拉拢自己的,心下不屑,神情中也毫不客气的带了三分出来:“有多大的锅,炖多大的鱼,量力而行而行罢了,这道理我懂,殿下难道不懂吗?”

慕容晟本就是心高气傲之辈,登门之初,见燕琅不曾起身相迎,心里便有些不痛快,只是想着礼贤下士,便勉强忍下,这会儿又被燕琅不轻不重的给噎了一下,脸色登时微妙起来。

“博陆侯这是何意?”他抬手斟茶,神情晦暗道。

燕琅无所谓的看他一看,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哦?”慕容晟摩挲着茶杯的一侧,别有所指道:“博陆侯是不喜欢跟本王喝茶,还是单纯不喜欢喝茶呢?”

燕琅漠然的看着他,道:“都不喜欢。”

慕容晟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呔,那野猪!”系统幸灾乐祸道:“你爹永远是你爹啊!”

燕琅还善解人意的询问道:“楚王殿下,你怎么不说话了?”

慕容晟忽然觉得沈家的人可真厉害,一个比一个会扎心,沈静秋是这样,沈胤之也是这样。

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道:“荣安郡主惯爱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想博陆侯也是如此铁面无情,只是不知什么才能打动你们,叫不吝一笑。”

燕琅想了想原世界剧情,心道你坟被炸开的时候,我笑的最开心。

话不投机半句多,说到这儿,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慕容晟站起身,意欲离去,燕琅姿态慵懒的坐在原处,显然不打算去送。

不知怎么,慕容晟忽然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来,好像自己今天犯了傻,巴巴的登上沈家门,来自取其辱似的。

他秉性高傲,想到此处,眉头不禁蹙起,转身回去,语气不善道:“博陆侯,你确定——要拒绝本王吗?”

燕琅最厌恶他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恍若未闻,只同廊下侍从道:“你听见没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叫。”

慕容晟脸皮一抽,忽的冷笑起来:“博陆侯大概还不知道,本王既已及冠,父皇已经开始相看王妃的人选了,本王看,荣安郡主就很不错,只可惜她家中并无父母高堂,做个侧妃,也算是抬举了。”

燕琅转过头去看他,忽然笑了一下,当真少年风流,意气风发。

她站起身来,走到慕容晟面前去,抬起一脚,将他踹到院中,撞翻了一地积雪。

慕容晟受此一击,几乎以为是出现了幻觉,直到因惯力作用生吃了一口积雪,方才回过神来,惊怒道:“沈胤之,你安敢放肆!”

燕琅自去廊下穿了皂靴,这才迈下台阶,走到他面前去:“你爹的面子我都不给,圣旨也不是没撕过,你又算哪个牌面上的人物?”

“楚王殿下,我想给你一句忠告——晋王的确倒了,但你也别觉得自己就是板上钉钉的储君,皇位太重,你背不起来吗。”

她微微垂首,怜悯的看着他,道:“你还是去养猪吧,一头就行,你这个脑子,多了数不过来。”

系统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燕琅道:“你怎么了?”

“天下秀共一石,秀儿独占八斗,”系统感慨万千道:“可以秀高八斗称之。”

燕琅听得大笑,又摆摆手,吩咐人把慕容晟给弄出去了。

……

仪国公死了,苏家满门抄斩,虽然未曾牵连到出嫁女身上,然而那些苏姓女子没了娘家,在夫家已是摇摇欲坠,哪里还能帮衬到苏皇后。

皇帝与她虽不是原配夫妻,却也有着二十多年的情分,加之对沈胤之心怀不满,方才赦免了苏家老幼之人,但于他而言,这已经仁至义尽了。

仪国公被问罪腰斩,苏皇后便是罪臣之女,这样一个有瑕疵的女人,怎么可能再继续母仪天下?

十二月初,仪国公问斩后几日,皇帝下旨废黜苏皇后后位,改封静远仙师,令其带发出家,长伴青灯古佛,而晋王慕容安,也随之失去了中宫嫡子的那道光环,从此泯然如其他皇子,甚至还要不如。

苏氏被废,并没有在朝堂上引发过大的争执,毕竟仪国公身涉滔天大案,朝野非议,百姓侧目,有那样一个恶名昭彰的父亲,苏氏本就很难再继续坐在后位上。

真正叫朝臣震动的,却是皇帝在废黜苏皇后之后三日,便令中书令赵诚持节册封昭仪赵氏为后,正位中宫。

赵皇后出身微贱,原是清河长公主进献的歌姬,因为容貌美丽,体态艳妩,颇得皇帝宠爱,被册封为九嫔之首的昭仪时,便很是受了些非议,不想今日皇帝竟叫她压住后宫众多名门贵女,直接册封为皇后,难怪朝臣侧目,纷纷皱眉了。

燕琅听闻此事,不过淡淡一哂。

说到底,皇帝还是死性难改,又想玩制约平衡的那一套了。

苏家倒了,苏皇后与晋王从此再难保全,慕容晟是元后之子,也是晋王之外唯一的嫡子,若没有继后,诸皇子便无人能与他抗衡。

皇帝虽然已至中年,离死却也有一段距离,怎么可能早早册立太子,叫他收拢势力,威胁到自己这个父亲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再立新后,产生新的嫡子,叫这个孩子与慕容晟对抗,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晋王与慕容晟不和多年,麾下谋臣心腹早已经与慕容晟结下死仇,现下晋王倒台,想必正惶惶如丧家之犬,皇帝忽然间摆出去一个新的储位人选,这些人必然蜂拥近前,主动投效。

而赵皇后这个人选,就更加简单了。

她母家微贱,很难与前两个皇后的母家相较,若想在后位上坐稳,庇护母家与儿女,就只能抱住皇帝不放,而她所诞下的魏王今年不过三岁,远不到能威胁皇帝的时候。

赵皇后本就是继后,在慕容晟这个原配嫡子面前难免会低一头,而她所出的魏王,却是为妾妃时所出,现下子以母贵,也只能算是半个嫡子,好在她还年轻,未必不能再次生育,若再举一男,便是毫无疑义的中宫嫡子了。

皇帝这点心思燕琅能看出来,慕容晟自然也能看出来,而朝臣们更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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