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的反应并未打击到泥石流青年顾子轩,萌新嘛,面对质疑是应该的。
顾子轩不以为意道:“恺阳先生大可当小侄信口开河,你随意听听就好。
在我看来,建奴战力强大的根源也是其虚弱的根本。其穷困而上下一心,催发了建奴傲视天下的战力,那咱们就在他的穷和团结上面做文章。
圣人云仓廪实而知荣辱,反过来理解,贫穷而**计也是成立的。
要对付一个贫穷而落后,只剩下战力强大的怪胎,军事打击一定是最后而非最优先的解决方案。
他们战斗力强悍、上下一心,咱们就先搞掉他的战力,然后把他的内部瓦解成一片散沙,最后才是大明军队闪亮登场,一击定乾坤。
如今奴酋努尔哈赤举兵造反,一路攻城略地势如破竹,四月攻陷重镇抚顺,五月攻陷抚安十一座堡垒,兵锋锐不可当。如此形势下,朝廷居然想着大征辽东决一死战,这不是缺心眼儿吗?”
顾子轩实在搞不懂明朝这群死脑筋玩意儿的想法,对手士气旺盛战力张弓如满月,就算是头猪也知道避其锋芒。即便什么也不做,也要耗到对方士气低落再做打算,为何一定要在对方不可一世的时候冲上门找虐呢,对努尔哈赤而言,这不是鳝饿有鲍吗。
孙承宗并未对顾子轩掌握辽东军情如此详细感到奇怪,毕竟对方乃镇远侯世子,他长叹道:“老夫也不赞同明年与建奴决战,奈何朝廷上下廷议汹汹,开战的声音压倒了一切。自万历二十年李如松平定鞑子哱拜叛乱取得宁夏之役的大胜起,继而平定朝鲜倭乱,就连困扰西南多年的播州之乱也被剿灭,万历朝武功之盛直追永乐年间。
在那群清流们看来,如今的建奴兵不过数万,且无火器之精良,无谋士筹谋划策,其战力不单与鞑子无法相比,即便与倭奴二十万大军也无法相提并论。
如此情形,只待大明天兵一发,摧毁建奴那便是手到擒来的事。”
找到原因了,无外乎轻敌骄狂,外加被昔日的狗腿子跟班儿揍了面子过不去。从老顾想到辽东刷军功的想法来分析,甚至不少军方将领将对后金作战当做了收割人头的机会,毕竟如今的大明君臣还没有尝尽后金的苦头。
顾子轩吐槽道:“可老祖宗不说了时移势易吗,平定鞑子叛乱、剿灭倭乱的年景,朝廷府库有张居正攒下的家底儿,外有名将帅才李如松领军作战!
这群蠢货也不看看国库可还有上千万两存银,辽东可还有李如松这等帅才镇守一方,难道给玉皇大帝烧香许愿努尔哈赤喝水噎死吗?!”
孙承宗一言不发,不过顾子轩清醒的见识令他很是意外,深深地看了看顾子轩,他摇头道:“不谈这个,贤侄还是说说你那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法子吧,若是如彩票这般有可能成功,贤侄对社稷的功劳可就太大了。”
面对这个为大明、对华夏奉献了满腔热忱的老人,顾子轩还能说什么呢。他缓缓坐到孙承宗身边:“小侄方才说得粗略,既然世伯有兴致听我胡言乱语,咱就与世伯细细叙说一番。
这对付建奴的法子,其实孙子兵法早就告诉我们了。世伯乃兵法大家,小侄就不敢卖弄那点可怜的墨水了,我只谈一些个人的看法。
小侄以为欲乱其政,必须先乱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