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谨心跳逐渐加速,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想要看得更清楚。
可是就算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那高挑的身形他是怎么也不可能认错。确认那人是谁以后,他明明理智上知道这样的发展不应该继续,可是对方就像一块磁铁一样,吸引着他无法自控地靠近。
盛星禾没带行李,双手都放在大衣口袋,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肩头还沾了几片细小的雪花。
“哥。”舒谨怯怯地叫了声。
“去哪里了?”盛星禾平淡地问。
半个多月不见,从酷热的海边城市到冰天雪地的北方。
盛星禾换上质地厚重、剪裁挺括的羊毛呢男士大衣,一下子将整个人的气质压得更加沉稳。如果说上一次舒谨所见到的穿白色衬衣的盛星禾还能找到一点大学时期的影子的话,现在是一点也找不到了。眼前的盛星禾与舒谨在人物百科上看到的那个传奇新贵更加接近,让他觉得陌生,有距离感。
楼下没什么人,除了小区的树与草丛,就是沉默的建筑。
冷风徐徐,舒谨一身都是寒气,睫毛颤了颤:“去买东西了。”
盛星禾道:“买的东西呢?”
舒谨两手空空,被问得愣了下,便说:“本来想买的,没买。”
盛星禾本只是随便问问,转身和他一起上楼。
两人进了电梯,舒谨按下按键。
他下意识地站在盛星禾的右边,被盛星禾转头看了一眼,便低着头不敢说话,脸已经红了。
从电梯上升的过程到他打开自己的家门,他满脑子都在想盛星禾为什么会来。
这是怎么办到的,他就提过一次公司的名字,盛星禾就记住了吗?而且,盛星禾来到星城至少有两个小时的航程,是出差顺便来找他,还是……
舒谨知道上次他们其实算不上是愉快的告别,盛星禾很生气,他也给不出答案,这样下去又算什么呢?
舒谨很紧张,钥匙插了几次都没成功插进锁孔。
盛星禾说了句“我来”,就从他手中把钥匙拿过,他感觉到盛星禾的手很凉,也不知道到底在楼下等了多久。
客厅里灯光大亮,刚才出门舒谨忘记关灯。
舒谨随便蹬掉在雪里打湿的鞋子,把自己的拖鞋让给盛星禾,穿着袜子要往里走:“哥,进来吧。”
家里很温暖,但盛星禾抓住他胳膊:“穿上。”
舒谨说:“没别的拖鞋了。”
盛星禾微微地扬眉:“你觉得我能穿?”
两人身高差距半头,鞋子当然不是一个码。
舒谨尴尬地穿回自己的拖鞋,闷头走开了:“要喝点水吗?”
盛星禾脱掉大衣,伸手挂在狭小的玄关,或许不能称之为玄关,因为站在这里就能将整个客厅一览无余,仅有一个低矮的鞋柜作为隔断。
房子的装修很老旧也很简陋,一看就是租的,面积小得可怜。
一个布艺沙发,一台电视机,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伸手就能触摸到另一边的餐桌,如果要在餐桌用餐,那么就不能进入房间了,因为椅子会占据去房间的过道。
总体来说,整个客厅都不如舒谨从前的卧室大。
舒谨看上去已经很习惯这样的环境。
只见他熟练地插上暖水壶,又从橱柜里找出杯子拿出来洗干净,最后找出茶包放进杯子,这个时间掐得刚刚好,他在转过身来时水已经烧好了。
从十九岁到二十四岁,舒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咋咋呼呼,娇生惯养的少年了。
“怎么住在这里?”盛星禾问。
“这里比较便宜,距离我上班也很近,早上能多睡一会儿。”舒谨把水递给他,“小心烫,先暖暖手。”
盛星禾皱了皱眉。
他往茶几上看了一眼,道:“刚才有客人?”
茶几上还摆着两只杯子,是舒昭远来的时候用过的,舒谨没来得及收,下意识说:“是同事。”
盛星禾:“上次和你一起去旅游那个?”
舒谨硬着头皮让林往背锅,点点头。
他做梦也没想到今天会这么热闹,心里还提醒自己一会儿千万要记得给同事回信息,免得他们担心了真的找过来。
盛星禾没坐,舒谨就问:“哥,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房子里就这么大,舒谨无法随时都避开盛星禾的视线,说:“我这里只有简单的食物,饺子、面什么的,复杂的我不会做。要是你饿了的话,我先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正要再次躲进厨房里,舒谨就被盛星禾拉住了手腕。
他浑身一颤,听到身后的盛星禾把杯子放在餐桌上的声音,然后一个拥抱就从背后将他完全包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