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对她这般的翘首期盼很是清楚,不止是绿袖,其他几人也都是这样盼着见到席临川。这让她一度觉得有些意外,她们眼中的那种神采……哪里婢子见新主,看上去倒更像是二十一世纪时粉丝见偶像时才有的光芒。
“谁知道这席公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小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红衣淡淡泊泊地打击着绿袖的积极性,一如身在现代时对追星不感兴趣一样,她对这位“偶像”也提不起什么劲来。
“文韬武略,英姿俊朗。”绿袖的笑容中饱含兴奋与倾慕,而后便对红衣这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生了不满,胳膊肘一顶她,埋怨道,“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民间多少女子……乃至世家贵女都仰慕席公子,他围猎归来,从策马入城门到回府不足一刻工夫,多少女子都涌到坊门口去一睹风采。偏你自己身在席府,还浑不在意的样子。”
红衣笑了一笑,重新拿起针线,接着缝那没缝完的水袖,一壁缝着一壁摇头道:“我在意能怎样?府里仆婢这么多,且轮不着我见他呢,在不在席府有什么区别?”
又不是在长江里磕个鸡蛋,就等于全国人民都喝上蛋花汤了。
“没劲,没劲!”绿袖抱怨得字字铿锵,而后瞪一瞪她,又开始不甘心地循循善诱,“你就不想看看席公子拉弓控弦、箭无虚发?不想看看他长剑出鞘、光影飞闪?”
红衣禁不住地脑补了一下,又很快将这些脑补摒弃开来。有些事还是不想为好,毕竟,她现在的处境可不适合“想入非非”。
穿越女们有男主护着、男配哄着的剧情明摆着没发生在她身上,她这还没见着什么要紧人物就直接被打发去做杂役、断了前程的路线,怎么看都不会是主角路线,还是平心静气为好。
手上的针从朝上一面刺出,又向下刺入,红衣浅浅笑着,恰到好处地一语截断了绿袖的锲而不舍:“我现下又不是舞姬,一个做杂役的,上哪看他‘箭无虚发’去?”
华灯初上,偌大的宅院中一盏盏灯笼燃明了,有序的悬在廊下,暖黄的灯光映在红黑的回廊中,庄重中透着温雅。
设宴的正厅中已起了乐,虽则主客都还未到,气氛已营造得很好。
离得并不算近的一方小院中,红衣也着了水袖——自不是要舞给宾客看的,只是这各样乐器齐备的“伴奏”难得一见,她当然要蹭上一蹭,搭着乐练一晚上舞可比自己哼着曲要得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