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将她抱起,急急检查时,总算和他一样手足齐全,虽有皮肤几处蹭破了,到底是外伤,想来并无大碍。只是浑身汗水淋漓,小衣都已湿透,想来她不知怎样紧赶慢赶冲过来相救,早已气虚力短,又连着两次给重重的下坠力道撞着,再也缓不过气来了。
同时,他也已留心到,可浅媚内外所穿的,俱是普通的细布衣衫,连脚上都是一双半旧的布鞋,连朵花都没绣。
她的鞭子到两人落地时方才松手,此时他捡起看时,却和她原来所用的长鞭一模一样,连蟒皮花纹都极相似,但明显是根新鞭,也许从来不曾用过,才会连一丝磨损的伤痕也看不出来。
他掌心有汗,不由将那长鞭捏得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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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庙前逃出的近卫已从逃出生天的庆幸中转入另一团慌乱中。
“皇上!皇上!”
他们已不晓得该对着燃烧的破庙还是破庙下的山坡喊人,连素来镇定的卓锐都已像没头苍蝇般惊慌失措。
混乱之中,分明已有数名近卫在爆炸声中葬身火海,还有被气流卷出的近卫正倒在地上捂着伤处呻吟,谁也不能确定唐天霄是否已从这威力惊人的爆炸里安然撤退。
唐天霄抱着可浅媚站起,有片刻的工夫没有回应他们的呼唤。
如果他出了事,大乱的岂止他的近卫?
连同整个周廷,乃至整个大周天下,都该陷入不可估量的混乱之中了吧?
很多棋局,刚刚布好,还没来得及下棋子,便失去了暗掌乾坤的棋手……
本来的妙棋,只让这天下成为一团乱局!
他阴沉了脸,却把怀里的女子抱得紧了紧,才缓步自林中走出,应道:“勿需惊慌,朕在这里。”
近卫们松了口气,正要迎上前时,唐天祺已率着刚召来的一批暗卫赶到,将四周一打量,忙让人去救治伤员,自己迎向唐天霄,问道:“皇上,出了什么事?”
唐天霄低头瞧瞧怀中不省人事的女子,寒声道:“朕也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抬眼,那群北赫人趁着爆炸后的混乱已跑得无影无踪,不觉咬牙。
他搂紧可浅媚,吩咐道:“立刻封山!同时封锁通往北赫所有要道,见到北赫口音的人,一律扣押!不许跑了一个刺客!”
唐天祺闻言应了,即刻让人飞奔下山传讯,又让身边的暗卫行动,往刺客逃逸的大致方向追击而去。
唐天霄疲惫地吐了口气,抱了可浅媚便往山下行去。
唐天祺紧紧跟在他身后,看着可浅媚紧阖的双目,问道:“她没事罢?”
唐天霄往前行了好远,才轻声答道:“应该只是受了惊吓,也累坏了。幸好没事,不然……”
他没有说下去,往下奔走的脚步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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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霄并没有立刻回宫,而是临时休憩于荆山脚下一家富户匆匆腾出的宅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