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一道雪白的流光飞过,即将落到文丞相头上的大刀,突然间停了下来,哐当一声掉落到地上。
一只带血的断掌,紧随着大刀,脱离了监斩官的身体。
那监斩的官员抱着断掌哀嚎一声,下意识的想用尽所有办法,止住伤口喷涌而出的鲜血,可不管怎样,血还是在不停的流出。
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威压感传来,监斩官抬起头,看着人群纷纷让出一条路来,一个玄衣铠甲的男子,骑着毛色漆黑的高头大马,正冷着眸子看着他,身后整齐有序的跟了看不到尽头的军队。
那监斩官一时呆住,“大……大将军。”
震惊之余,又鼓起鼠胆,朝成翊说道:“我……我的奉命行事,你……你,你当街阻拦囚车,可……可是死罪!”
“哦?”成翊鄙夷的轻笑,“你奉的,是谁的命?”
“自然是燕……,自然是陛下的!”
“文丞相犯了什么罪过?”
“谋……谋反!”
“可有审训的卷宗,可有证人?证词?证据?”
那监斩官张了张嘴巴,不知道如何回答,随着手腕处的疼痛和血液的流失,面目已经变得苍白狰狞起来。
成翊紧追不舍的高声说道:“当今陛下尊文丞相为师,曾多次亲临丞相府,以师徒礼参见,如今没有证据供词,就胡乱将文丞相斩杀,分明就是有贼人借陛下的名义,想要血洗大梁朝纲!”
监斩官的面目渐渐扭曲,阴云之下,像极了地狱爬上来的恶鬼,鼓起所有胆量,朝成翊吼道:“你……你这是谋反!”
“谋――反!”成翊清晰的吐出两个字,从腰间拿出一把棱节分明的剑鞭,高高举起,朝着满街的百姓大声说道:“文家世代忠良,呕心沥血辅佐历代皇帝,文家祠堂,供奉着先皇亲赐的降龙鞭,下可打奸贼佞臣,上可打皇亲昏君,让天下百姓说句公道话,文丞相,有谋反的必要吗?”
周围的百姓纷纷议论起来,有人在人群各个地方,把燕宁和静王挟持天子的事情,悄悄告诉了百姓,一传十十传百,怕是不出几日,这会变成整个大梁人纷纷议论的话题。
囚车后,铁链紧锁的家眷中,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望着成翊。
她提前盗取了父亲的降龙鞭,所以大难临头之时,燕宁静王等人搜遍丞相府都寻不到,她之所以千里迢迢赶到凉城,把降龙鞭交到成翊手上,只因为,这降龙鞭,在他手中才能发挥它最大的威力。
那监斩官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鲜血从马背上流了一地,最后被成翊抬眼一瞪,终于摔下了马去。
囚车上紧锁的链子被瞬间劈开,一个年轻的将士跳上囚车,赶忙解开文丞相身上的枷锁,轻轻扶他下来。
经受多日折磨,年迈的文丞相已然十分虚弱,被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到成翊面前,沉稳淡然了大半辈子的脸上,老泪纵横。
成翊下马,伸出手扶了文丞相一把,把手中的降龙鞭,交到了它的主人手中。
文丞相摩挲着手中棱节分明的触感,感叹道:“自它从祠堂里消失,我就猜到了它的去处,梦婷如此大胆的做,不仅救了我文家一族,更是救了大梁啊!”
“梦婷妹子一向胆识过人,成翊敬佩!”
文丞相将手中的降龙鞭,细细端详了片刻,又把它重新交到了成翊手中。
“我把它暂时交给你,你带着它,去完成它应有的使命吧!”
成翊衣摆一拂,朝着降龙鞭单膝跪下,双手举过头顶接住,仿佛在那一刻,看到了英武霸气的先皇,风发少年时,对良臣的嘱托。
皇宫内,燕宁望着金光闪闪的龙椅,精雕细琢的龙头栩栩如生,以一种蔑视世人的姿态,盘旋在那里。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走近,燕宁缓缓回头,看到静王满脸焦急,扯着嗓子对他吼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都怪你的破主意!成翊都杀到门口了!”
“呵呵!”燕宁冷冷的一笑,眸中闪过了一道异样的光芒,“他终于来了!”
“你!”静王气的一拂袖子,恨不得抽出剑来砍了燕宁,不过他如今能占领皇城,日日在着龙椅上坐上片刻,也全凭燕宁在背后默默的出谋划策,不是静王有多么的信任燕宁,而是因为他深刻的知道,若他不放手一搏,待皇帝缓下阵脚,迟早会对他斩草除根。
“我们还没有输!”
“什么!”静王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