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空气说话这点到底是让古里产生了一些心理阴影, 在继续讨论之前, 古里再三确认了一下现在卡琳娜确实是在谜之音右边, 这才借由谜之音作为中介,和卡琳娜聊起具体事项来。
“——所以说,因为之前那个魔法的缘故, 现在在这个身体里的是卡琳娜的‘守护精灵’, 而卡琳娜则进入了守护精灵的身体里,并且只有现在的卡琳娜,也就是曾经的‘守护精灵’才能看见?”古里觉得他归纳起来的话都有点绕,而且……
说实在的, “守护精灵”这种说法, 现在连七八岁的小女孩都不会信了吧?
古里面露鄙夷。
谜之音:……抱歉哦, 我就信。
不顾谜之音射过来的死亡射线,古里继续问道:“然后呢,这家伙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叫它‘占着卡琳娜身体的那家伙’或者‘卡琳娜的守护精灵’吧?”
说来也是。
卡琳娜摸着下巴, 想了想到底是该给迷之音起个新名字了——交换后一切重置, 那么名字当然也一键还原成空白。“迷之音”毕竟不像是个人名, 之前是什么都不懂才闹出这么个意外,现在也是到了乘机改正的时候。
就在卡琳娜在脑海里列出一个个女孩的名字准备让迷之音选的时候, 迷之音已经眼神飘移着,一副想要早死早超生的模样,自暴自弃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我叫谜之音……”
……
卡琳娜只能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头顶上那片空白再度变成“谜之音”三个字, 以及后面(永久性)的小字标注。
按照系统的说法, 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将会伴随终生且永远无法被更改, 就像她互换身体后仍然跟随着她的“卡琳娜”这个名字。即是说,就算以后她们两个再分别交换回自己的身体里,她也必须得叫谜之音这个名字,而无法再次更改。
迷之音总是有特殊的坑自己的技巧……算了,或许她用着用着就会喜欢这名字了。
“……这名字真蠢。”古里第一时间发表了自己的感想,然后立刻双手绷紧锁链,挡下谜之音以弓弩为钝器的一击。
“才刚刚跟我摊牌说要将我接纳成同伴,下一秒就对我武力相向,你这行为可以说是完完全全打了卡琳娜的脸了吧?”古里奋力抵抗,从牙缝中挤出讽刺。就算谜之音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也没有什么战斗技巧,但她有着卡琳娜身体中蕴藏着的力量,这就足够让古里喝上一壶了。
“你还好意思说,才答应了卡琳娜加入队伍,然后立刻对队友恶言相加,我看你才是那个想要立刻拆伙的家伙吧?”谜之音拼命下压,面露狰狞。就算古里的力气没她大,但他只要稍稍用上一点卸力的技巧,就能消去她大部分的力量,让她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坚持压力,这确实挺消耗体力的。
两人僵持一会后,双双利用瞬间加力时的反作用力向后一弹,落地,前冲,准备再一次碰击——然后每个人头上,都被浇了泼冰水混合物。
“吵够了吧?”
满含怒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谜之音抬头一看,正对上卡琳娜那张漆黑的面孔。
“但,但是明明是这家伙先——”
“嗯?”
简单一个音节,卡琳娜便打消了谜之音的所有想法,让她跪伏在地面上,郑重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这幅场景在古里的眼中看起来就像是谜之音在说单口相声一样,叫他完全提不起紧张……
“对不起我也错了!”
突然出现在脸前的冰锥吓得他一个激灵,刺骨寒意从冰锥的顶端透向离它不到半公分的鼻尖,古里立刻识时务地学着谜之音一并跪趴在地上。
卡琳娜叹了口气,画出最后一个魔纹。
瞬间热气升起,将地面和两人身上的冰水如数蒸发,并且让两人仿佛泡了个温泉一样暖和。
干燥咒和温暖咒的混合用法……当初谜之音在这具小身体里的时候,可真是换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能力。
只是。
这股力量来的奇特,使用方法也和她所知道的魔力运转的方式截然不同。在她所知道的魔法世界中,魔法的原理是想通的,利用意志和魔法师对于空气中魔力元素的特殊亲和力调动它们,使其顺着魔法师所划出的魔纹运转,将魔纹所代表的含义以可以触碰的形态方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这就隐含着一点规则——其实所有魔法都是相通的,只是魔纹的复杂程度和需要的魔力值不同而已。一旦高级魔法无法成形,还能利用几个删除符号舍去一些结构,让其转换成低级魔法继续运行。
但谜之音从系统中兑换过来的魔法却不是这样。若是因为魔力值不够而导致高级魔法无法完成,那么这个魔法就会被判定成失败,无法转换成低级魔法,更无法做出什么其他改变。
这种“魔法”只要已经兑换,拥有魔力,无论是谁都能成功施展,根本不需要费心去冥想,去探究魔力的组成,去潜心拆解魔纹,弄懂每一笔每一划的构造。让就算是第一次接触魔法,第一次使用魔法的卡琳娜也能运用自如。
仿佛一条刻意划出来的捷径。
让卡琳娜很没有真实感。
更让她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
这个系统,具有能够改变世界的运转法则的力量!
卡琳娜再一次感受到自己面对的是如何强大的存在,但同时许多疑问又再度浮出水面。
为什么被选中的是她?
而谜之音,在这件事中又是处于什么样的地位?
在卡琳娜沉默的同时,跪伏在地的两人也终于冷静了下来,回想起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
——对,他们现在还身陷敌营。
“那么,我再次确认一遍,你们两个在刚才吃饭的时候,真的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卡琳娜双手环胸落在床上,视线恰好比跪坐在地上的两人高出那么一点。
经由谜之音把话转达给古里后,两人思考一会,竟是异口同声:
“这件府邸的漂亮侍女出乎意料的多?”
“晚饭的时候用脑子做原材料的菜占了绝大多数?”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又开始新一轮“色鬼”和“蠢猪”的互怼。
……啊啊,真的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个家伙喜好的着重点。
卡琳娜捏了捏鼻梁。
不过不论出发点,这两个家伙所发现的事情恰巧也是卡琳娜所想说的。
像这种靠着特殊地理环境才兴起的城镇就像是泡沫上的海市蜃楼,其实很难留住人。有能力的人早就离开去找寻更加稳定的生活,而美貌自然也能算成是能力的一种。
美人无论在哪都会受到欢迎,而从这里路过的所有商队,都不会欠缺对“美”的欣赏能力。
但这些美人却没走,而是留下来成为了这位假塔吉大人的侍女。
若是一两个就算了,那么多美人却全都留在了这个府邸里,说没什么猫腻她才不信。
更何况那些侍女虽然长得漂亮,但若是靠近,便会嗅到一种似有似无的腐朽气息。纵然用各式香水的味道所掩盖,但卡琳娜还是能察觉得到。
以及,用大脑作为主要食材。
春之国的主食大米和水稻,秋之国则主食面食,唯有夏之国那边喜欢尝试去吃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以及生物的各种奇怪组织部分——但那也仅限于靠海的那部分人,中陆这块,和内陆人的饮食习惯也十分相似。
大脑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是这块中部地区的人所喜欢的食材。
卡琳娜在系统面板上敲击两下,然后突然开口问道:“谜之音,之前那个店主送你的首饰在哪?”
“哎?”谜之音疑惑地拨了下头发,“不是就在……咦?”
没在头上摸到想要的东西,谜之音赶紧退到梳妆镜前照了照自己的刘海,却什么也都没看见。
“不见了……但是我记得我明明没弄掉过啊?而且卡琳娜在我身边的话,我不可能会丢东西的呀!”谜之音慌慌张张地在自己头上寻找着,甚至都转了两个圈,还没找到应该在头顶上的那只赤色蝴蝶。
“怎么也不可能会从头顶跑到脑袋后面吧……”古里默默吐槽。
谜之音自己没看到,但他却看到了,在谜之音想要将那枚头饰拿下来的瞬间,那只活灵活现的蝴蝶仿佛突然有了生命一般,拍了拍翅膀,然后就那样消融在了空气里。
这肯定是魔法道具,但这样的魔法道具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甚至都不懂这到底是什么原理,是属于哪种属性的力量。
“哎,先坐下吗?”似乎是得到了卡琳娜的指引,谜之音瞬间从刚才的慌张中苏醒过来,拉过椅子坐在桌子前,闭上眼睛。
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谜之音和古里很惊讶的发现,那只蝴蝶又回到了谜之音的头顶!
“怎么会!刚刚明明还……”谜之音下意识伸手去抓,但还没等她的手碰上它,那蝴蝶却又再次消失。
“——果然,这是诡秘之蝶。”卡琳娜落到谜之音头顶,伸手在那片发饰原来存在的地方挥了挥,却同样什么也没碰到。
“诡秘之蝶?”谜之音还很疑惑,但另一边的古里却已经被这个词所提醒,想起这只蝴蝶的典故。
“那是传说中能够根据人类的心情变幻模样的蝴蝶?!但是,不是说这种蝴蝶应该是天蓝,不可能是红……”古里的话顿住,因为他终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魔化。”
“不是吧!”谜之音惊叫起来,“喂身体换了也就算了,为什么现在就出现‘魔化’这种事故了啊!”
——不提现在离原本这里应该发生剧情的时间早了两年,光是剧情里第一次出现“魔化”这件事的地点根本不在这里,而要在夏之国那块吧?!
“现在就?”古里敏锐地察觉到了谜之音话中所传达出来的信息,皱起了眉。
谜之音急忙捂嘴,装出一副自己什么都没说的模样。
卡琳娜叹了口气,将谜之音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这确实是魔化的诡秘之蝶。通常情况下的诡秘之蝶会回应人类的情绪变化色彩和模样吸引人的注意,同时利用翅膀上的鳞粉,让人陷入幻觉。幻觉的效果和持续时间因人而异,一般来说不会对人的神经造成影响。只是诡秘之蝶往往群聚,所以一旦陷入它们之中便很难脱身,按照划分是属于C级别的魔兽。”
“但是魔化却是一种将魔兽的负面能量无限放大,进而使其实力大增,同时丧失理智的一种现象。”
但现在,这只诡秘之蝶却并没有露出丧失理智的样子,反倒显得十分死气沉沉,不然也不会被谜之音当成只是头饰。
“——尸傀。”
古里听完谜之音复述的话,很快给出了答案。
“不过没想到卡琳娜还真是厉害啊,连魔化这种偏门的知识都懂,毕竟已经又很多年都没有出现了呢。”古里看似无心地感叹,换来谜之音一句:“当然了,这可是我家的卡琳娜!”
……这人真的一点都没听出他话中的试探吗?
不顾谜之音和古里之间的暗潮涌动,卡琳娜用魔杖在空中勾勒出了一个女人的形象。
“总之,结合心脏,女人,尸傀这三点,潜伏在这个府邸的敌人已经很清楚了——敌人是傀女。”
傀女是巫妖的一种,原本因为意外而丧命的美貌少女,在临终前的嫉妒愤恨中引来黑夜的使者,从而获取力量,变成不死的魔物。但不死并不代表不朽,少女必须要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副皮囊来保持自己的美貌。同时每一副被她换下的皮囊都会成为她的一个个分/身,直到真正腐烂前,都会成为她的爪牙,为她掳取新的美貌的少女。
诡秘之蝶原本具有千变万化的能力,但这仅限于它的生前。再被做成尸傀后,它的能力也被束缚在了一种上面——那就是每当有人想要将发饰摘下时,诡秘之蝶便会变成透明。其实细看的话还是能在空气中看出一点蝶翼轮廓,但只是触碰不到罢了。而这么做的最终目的,就是让人无法摘下这枚头饰。
然后,成为谁的目标。
诡秘之蝶(魔化)的亲吻:带上诡秘之蝶发饰之人将在一天内无法摘下发饰,并且在女王眼中保持“标记”状态,以五分钟一次的频率,将位置所在地报告给女王。
诡秘之蝶(魔化)的诅咒:被诡秘之蝶鳞粉所影响,陷入迟缓状态,身体反应速度下降10%。
谜之音看着自己状态栏上的两种负面状态,有些发愣。自从进到卡琳娜身体里以后,她就从一个系统的控制者变成了一个系统的使用者。但毕竟她所认定的系统的“真正主人”还是卡琳娜,所以使用的时候也都会遵循卡琳娜的意见,不知不觉,那个不管怎么样先打开系统看一眼的习惯已经被她舍去。
正因为相信卡琳娜,所以她将关注自己身体的任务全然托付给了她——然后自己放开浪。
可现在系统的屏幕上显示得清清楚楚,:她身上有两种叠加的负面状态。而在此之前,无论卡琳娜看了面板多少次,都没有告诉她。
一个字也没有提到。
“卡琳娜,这些附加的状态到底是……”谜之音急切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旁边的古里却已经忍不住嘲讽出声:“虽然不清楚卡琳娜到底告诉了你什么,但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吧——以卡琳娜的觉察力,她根本不可能发现不了诡秘之蝶的异状。”
“也就是说——”古里恶趣味地拖长了尾音,像是要刻意拉长谜之音等待时的忐忑心情。
谜之音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不愿意听到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扑上去想要将他的嘴直接捂住——
“——是‘教育’,对吧?”
“哎?”谜之音扑上去的动作顿时止住,但还是因为惯性原因,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倒,最终因为古里躲开并袖手旁观的处理方式而以头抢地,整张脸贴在了地板上。
“喂,就算我猜中了,你也没必要行如此大礼吧?我可是会被吓到的,毕竟你现在还是‘卡琳娜’的外表呢?”
古里还在嘻嘻哈哈着调侃,谜之音却已经从地上猛然撑起上半身,扭头向卡琳娜求证。
看着满脸期待和紧张的谜之音,卡琳娜也没法再多说什么。瞪了眼破坏她教学计划的古里,她点了点头:“勉强也算得上是教育吧,告诉你自己的身体要自己注意,永远也不要光是指望别人。”
然后在谜之音展开笑颜之前,她又泼了盆冷水:“然后同时!也是将你作为诱饵。”
“诱……饵?”谜之音的笑僵在了脸上。
“我一路有观察过这个镇子里的女孩,数量太多了,而且漂亮的并不在少数。”卡琳娜挥着魔杖,在系统屏幕上点出一张又一张图片,那是她先前在大街上照的照片,“傀女的一大特性就是能在自己的分/身和本体中随意交换。不过这个能力最多一天一次,不然那股黑暗的力量支撑不了太久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介于这个特性,我们无法准确地分辨出到底哪一个才是傀女的本体,只有让她主动出手。”
“所以说……?”
“所以说,就是利用你去找出傀女啦,那这么一来我的工作也就清楚了——英雄救美是吧?”古里挠着后脑勺,“说真的我都快对英雄救美这件事情有心理阴影了……”
虽然光凭谜之音先前说的“诱饵”一词就能想到这么多,卡琳娜确实该感叹一下古里的思维敏捷,但……
“很抱歉,可惜你猜错了。”
卡琳娜的计划并不是让谜之音被抓走。以傀女的手段,万一她真的动手抓走了谜之音,那么很有可能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等谜之音落网——即,在古里赶到之前,谜之音很有可能便会遭遇不测。
毕竟谜之音不是卡琳娜,在身处敌营的前提下,她简直就是个战五渣。
所以卡琳娜的计划是这样的:首先,让谜之音在这座府邸里躲着巡逻人和值班仆人的视线乱转,装出一副他们已经发现什么不对劲,但并没有头绪,随便乱找的假象。同时,让古里和谜之音分头行动,在谜之音利用傀女在诡秘之蝶上下的标记诱导傀女的时候,古里乘机出击,直捣老窝。
而谜之音之后的工作就是原地待命,若是等到规定时间内古里还没回来的话,那就去利用系统兑换来的道具去通知护卫队那边的人。到那时候,敌人肯定已经被古里缠住,就算没能被古里解决,也应该无暇去分心去管谜之音的事情。
傀女是一种身边聚集着的生命力越多,就会越强的魔物,所以一般来说都不会用人海战术对付这种魔物。卡琳娜一开始只想让古里来也是因为隐约猜到敌人的形象。
而谜之音回去通知的话,护卫队那边听到具体情况的话也只会派一两个人过来——但那就足够了。
当然,对于这个计划,古里给出了很强烈的反应。
“喂喂等等!这样一来充当诱饵的岂不是我吗?!哪有什么事都不做光站在一旁看着的诱饵啊!明明就是个看戏的了吧!”
而谜之音则一字不落地向他转述了卡琳娜的话:“‘诱导敌人关注错误方向的饵不就是诱饵吗?难不成你还在想什么其他的事?对于谜之音来说这种程度就已经足够了,成长也是需要循序渐进,而不能一步登天’——卡琳娜可是最疼我了,你这家伙休想挑拨离间!”
看着谜之音那副得意地样子,古里“啧”了一声后,就在谜之音的催促中现行从窗户上下去,顺便解决了几个监视的眼线。
逃出宅邸的过程意外的顺利,甚至有些地方诡异地让卡琳娜很想吐槽。
然后谜之音就真的吐槽了:“不是我说……那些巡逻的人眼睛是瞎的吗?不点大灯,提着油灯逛基本漆黑的过道就算了,而且还只能看到被自己灯光点亮的前面的那段路???喂我就跟在你后面走脚步也不算完全没有声音好吗!这你都发现不了了啊!”
“嘛嘛,毕竟不是专业人员,可能会对这方面不太敏感吧?”卡琳娜宽慰道。
“这都根本不是敏感不敏感的问题了吧……这些家伙到底是不是脑回路不太正常啦?”出了大门终于能随便行动,谜之音一边沿着墙边的阴影处走着,一边数落不对劲的地方。
叫卡琳娜在一旁看着,心中思绪万千。
这种现象其实谜之音跟她说过,是副本里面的一种潜入小游戏,要玩家在规定时间内通过一些地方,这种小游戏里面巡逻的人,就是这种设定。
但谜之音现在已经不再将“游戏”之类的词挂在嘴边,反倒用真实世界应有的规则来评定事物。
……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会陷入游戏的世界里啦。
卡琳娜汗颜地看着谜之音又开始嘀咕“但是这个设定我好像在哪见过……咦,等等,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是偷衣服?”,叹了口气。
算了,也还是有进步的吧。
倒计时1天17时02分32秒。
屋子后面的花园非常大,也修剪地非常精美,带着旁边一座三层楼高的塔楼,显得十分幽静与美丽。
前提是在白天的时候。
到了夜晚,这里就会变得十分阴森,整个空间都会透出一种湿冷的感觉,甚至会有腐烂的气味散发出来。
“卡琳娜……我们还是去个别的地方等吧?”谜之音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着,“我超怕鬼的啊啊啊啊啊!”
“所以不是让你换了带上了吗?圣十字和女神的祝福。”卡琳娜倒是觉得还可以。
在墙角这块地方算得上是最安全的地点。和湿冷的庭院还有一点距离,同时又不会被屋子里的人发现,而且万一脱逃,这边离围墙也很近。
卡琳娜算的很好,但她没想到一点——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她忘了自己现在“系统精灵”的身体和之前的相差很多。
所以,其实她所有的感知,都和从前对于世界的敏锐,完全不能比。
也因此,在地面突然塌陷的时候,她没能第一时刻察觉到危机。
系统精灵的大部分能力都被束缚在系统上,而卡琳娜偏偏是个不习惯使用系统的人!
塌陷的地面迅速吞噬了谜之音,连同卡琳娜一起。
“——土刺!”
虽然事发意外,但卡琳娜的应对速度却丝毫没有减缓,在发生事态的第一秒就判断出这是“地陷”,然后花了半秒兑换相应的破解魔法,然后用3秒施展。
然而,已经迟了。
土刺戳破包裹着她们那层土的瞬间,电光夹杂着冰凌扑面而来,眼看就要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愣在那里的谜之音扎成蜂窝——
先前装备上的防护徽章被激发,圆形的防护罩陡然张开,为谜之音挡下了这次死亡的招手。
然后让她摔了个屁蹲。
“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把弩拿出来!”
“跑!这不是你能应付的对手!”
卡琳娜和古里的声音同时响起,谜之音下意识拿出了弓弩对准前方——然后才发现,古里竟然已经伤痕累累。
一边的锁链断成几条散落在地上,手臂也不正常地弯曲着,身上到处都是划痕和……被冻伤的痕迹!
这次的敌人,不应该只是傀女吗!
卡琳娜抬头,瞬间将目光锁定了那个衣着华丽的女人。
那个首饰店的老板,穆卡。
“这家伙不只是傀女——在成为傀女前,她是名冰系的魔法师!”古里用力甩着另一边还能动的手,同时向卡琳娜告知他所获取的情报,“傀女身前的能力在遇到合适载体的时候会显现出来,这家伙,绝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干掉的敌人——从一开始,我们就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