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宁檬吃饭,顾晨颇费了一番心思。因为这是两人的第一次约会,如果考虑不周,第一次说不定会成为最后一次。
他决定在宁檬住的小区附近选一家西餐厅,这样,宁檬不必开车过来,两人喝点红酒,吃完后,他可以走着送她回去。
秋意渐浓,空气日渐清澈明朗,黄昏时的云格外的美,天色暗下来后的秋夜,迷人宁静,散步是件非常愉快的事。西餐厅,窗明几净,台布洁白,小提琴的乐声,不高不低,细细地流淌。灯光,美酒,佳肴,即使不说话,也不会冷场。
地点定下来后,他给宁檬打电话。宁檬犹豫了一下下,便应下来了。时间定在周五晚上。
顾晨心头一喜,晚上值夜班时,都忍不住憧憬那会是一个怎样难忘而又美丽的周末。和他一起值夜班的实习医生讶异地看了他好几次,顾主任好像在傻笑。他察觉到失态,清咳两声,掩饰地走了出去。脚步停下时,顾晨发现自己站在骆家良的病房前。
骆家良恢复得不错,虽然身上的管子还没有全部撤掉,他已经能稍微喝点流汁,把病床摇起来,他可以半躺着和诸盈说几句话。
病房内不少人,诸航全家都在,成功也在。帆帆今天破例允许跟爸爸妈妈一同来看外公,活跃得不行。他一会猫在床下,一会躲在花篮后面,最后藏在窗帘后,要和成功玩捉迷藏。成功佯装满屋翻找,最后向窗户走去。人还没走近,小帆帆憋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卓绍华担心吵着骆家良,抱起帆帆,牵着诸航,向诸盈道别。
“成叔叔,我马上要过生日了,你会给我买礼物么?”电梯口,帆帆歪着头,挺认真地问成功。
成功轻轻拍拍他的头,“礼物不应该是个惊喜吗,怎么能提前要?”
“我怕成叔叔忘了。”
“成叔叔又没老。”
“可是,成叔叔女朋友多,要记的事很多,不小心,就忘了帆帆。”
成功凌厉地扫视一圈,目光落在诸航身上,“谁说的?”
诸航专注地看着电梯上方,嘀咕着:“首长,今天电梯咋这么慢呢?”卓绍华答道:“估计是心虚了!”
诸航心中默默流泪,知我者,首长也。
帆帆乌黑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几转,咬咬指头,“帆帆说的呀!”
得救了!诸航眉飞色舞,偷偷朝帆帆竖起大拇指。男子汉,敢作敢当。
“童言无忌,成功,你不会和个孩子计较吧!”卓绍华慢条斯理地说道。
“养子不教父之过,你都没一点惭愧之色。”他恨恨地咬着牙。
卓绍华沉吟了下,“其实,帆帆就是不懂委婉,说得太直白,但,也没全说错。”
成功嗓子口一哽,差点背过气去。这是全家总动员,合着心欺负他一个。“电梯来了,走好,不送!”不等电梯门合上,他转身就走。迎面,顾晨走了过来,两人点了下头。
“可爱的小男生。”顾晨赞道。
“可爱什么,就是一坏小子。”神情是嫌恶的,语气却无比自豪。是他亲自接生并看着长大的坏小子呀,会揶揄他喽!“今晚值班?”
“嗯,你有手术?”
“不,我等下就回去。”
“住院部的护士们都说最近很幸福,可以天天看到成理事。”顾晨打趣道。
“那是,我这样的大帅哥养足了她们的眼,不幸福才怪。”成功自恋地倾起眼角,似笑非笑。
顾晨大笑。
两人并肩拾级而下,在楼梯拐弯口,顾晨看看成功,欲言又止。成功挑挑眉,“怎么了?”
顾晨摸了摸头,呵呵两声,“我。。。。。。准备和宁檬约会了。”这是哥们之间聊的家常体己话,也是一种声明,他要和宁檬认真的开始了。
成功耸耸肩,拍了顾晨一下,“我去脑外科找下王主任。”
脑外科病房就在VIP病房的下面,病人太多,走廊上都搁着病床,浓重的消毒水味格外的呛鼻。快到护士站时,成功回了下头,顾晨已走了,他徐徐吐出一口气,突然很想抽烟。
顾晨与宁檬的开始,似乎太快。这是好事,可是为什么又有点混乱的情愫,不是吃醋。成功向来拿得起放得下,一旦放开,绝不拖泥带水。宁檬也是这样的人么?但愿吧!无论是游戏还是慎重的决定,作为成人,所有的结果都应自己承担。
“哇,帅哥!”护士站的那帮花痴大惊小怪地叫着。